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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那一年,他十七岁,霓裳更小。他们都以为会永远留在那座宫殿。 想不到,二十年后,他还是回到了故乡。 你在想什么。 策天凤支起身来,狐裘从他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脊背。 依然没有任何痕迹。 奇闻。上官鸿信不由挑眉。 老师也会在意我想什么? 上官鸿信将散在桌案边的衣衫递给他。策天凤捡拾一番,可用者寥寥,只得罩上外衫。上官鸿信见他单衣赤足,望一眼地上狐裘。 我不冷。策天凤说。 真好。上官鸿信哼笑一声。翊地气候严寒,冬天是很难捱的。 他瞥一眼策天凤,脸上似笑非笑。 我小时候,很怕冷。 我知道。策天凤说。 这倒让上官鸿信惊讶了。 我从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策天凤仅是抬头看雪,世间万物都在他眼里化作玲珑剔透的一点眸光。 你的寝殿在冬天总是熏得很暖。稍加注意,便知道了。 见上官鸿信仍在看他,策天凤反问道:很难吗? 这不难。上官鸿信赞同他。 只不过,要很用心。 策天凤似乎想说什么,但上官鸿信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拾起壶柄,分出两杯guntang的茶。 既然知道我怕冷,老师不为我做点什么吗? 策天凤拾起狐裘披在他肩上,触及温热的肩背。上官鸿信早不是那个畏寒的少年。晚了。这一点皮毛的保温,隔了多少年才披挂到他淋漓的血rou上,伤口已退了痂愈合了。如今再来诉旧情,多此一举。 策天凤将脸贴在他颈后,同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就像是鸟儿们贴面的相依。他可以沉默,沉默到地老天荒,只要这把刀始终抵在他心尖上。近在咫尺的死亡。 但上官鸿信绝不甘于做一把刀。 他要做,握刀的人。 完结 我比他意料中……更强。 ——上官鸿信 跟策天凤相处并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或许是忍受了太漫长的缘故。策天凤不死不伤,长生给他带来充分的无聊,无聊垫成棉絮,正好叠成让上官鸿信发泄的软床。他的愤怒倾泄到策天凤身上,便成了那人心向往之的感觉。爱与恨之间也可如此差错。 白雪趴在树枝上,像堆积成灾的蛀虫,府内景物被蛀蚀一空,看上去像一百年后的风景。这些风景连结起来,织成一张巨网,上官鸿信被一网打尽,困守策天凤的领地。 苍茫茫的雪雾里浮出策天凤的影子,如白宣上的一滴青墨,缓缓晕开了。 上官鸿信为他撑伞。 策天凤目不斜视地走进去,短短的几步路,积雪在他肩上消融。上官鸿信站在雪中,隐隐能感到伞面上增加的重量。他看着策天凤消失的背影,心生迷惘。 曾经他为凤凰移来羽国最珍贵的树木,每一棵都有数百年风霜,但一一问去,竟无一可堪栖息。如今,上官鸿信放眼四望,寒冷的翊地并不适合梧桐生长,故而府内根本无栽。可他却留下了。 谁也不知道策天凤停留的原因,除了他自己,可惜问了也不会说。也许仅是沉溺于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或许每一天,他从上官鸿信身边经过的每一次,都暗暗期盼这把心仪的刀刃能有积极的作为,凭着忤逆的本能,和多年来磨砺的锋芒,给他一场快意而流畅的放血。说不定,血流到一定程度,即使是凤凰也会干涸,自我的意识消散于流淌的血泊里。 但上官鸿信与他一样冷静,他不会让他如愿去死,就像他不会让他如愿去死。如出一脉的自私,偏偏不露痕迹。 这是他们来到翊地的第五年。 策天凤给他的时间快到了,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有所预感。 中庭积了雪,踩上去有吱呀的厚实感。宫灯在风中摇晃着,抱着一盏微弱的火光。上官鸿信推开门,沉木香热烘烘地从地上滚过来。策天凤端坐在榻上阖目养神,面前碳炉烧得极旺。自从他驾临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