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2/2页)
的金发发包后垂下两缕银白的流苏,搭在肩前,他依偎着自己的肚子,很费劲地想要爬起来。佐助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伸手扶了他一把。当与面前这个小鬼四目相对的时候,佐助的瞳孔有些颤动。他与那双蓝得澄澈而晶莹的眼互相望着,那扑闪的睫毛像扫过自己的内心,留下一片完整的洁净。佐助怔了很久,而对面那双眼睛里却渐渐聚满了泪珠。 佐助见状有些慌忙地爬起来,想要伸手去扶这个孩子时,他却自己慢慢撑地站起来了。比自己矮好一截,显得有些可爱。佐助也终于看清他的脸——并不算是雪白的肤色却很匀称,还淡淡透着些红晕,脸上有六道猫咪纹。 “六道猫咪纹…这是,民间相传的太子殿下?…”佐助心想着,不自觉用左手托起他的脸:“宫廷里确实会养人…生得也是确实美丽。”他嘟囔着,竟都没发现自己出了声。 太子忽地抬起头冲他笑,露出两颗虽还是乳牙却也有些形状的小虎牙:“大哥哥也美丽!” 佐助一听,倏地涨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将脸别到一边:“…谢谢。”好是生硬的话语,却让春天有些燥热。 没过半晌,小太子便又扭头跑起来,手往上伸着不知在抓什么东西。佐助方才抬眼一看,果是花园中芳艳满贯,引了漫天蝴蝶来。佐助从小就对忍术甚为精练,虽有不毛,但也有些招蜂引蝶的能力。他将双眸闭起,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血液的流淌。慢慢地,身上开始有蝶儿聚拢。而小太子没跑多远,便一个磕绊摔到了地上,摔得有些灰头土脸。下一秒便啜泣起来。佐助听见他的抽泣声,顿时一吓,身上一抖,本为聚集的蝶群忽地四散开来,仅剩指尖还有一只颜色最为艳丽的橘色蝴蝶。 小太子就摔倒之地原地抱膝坐了下来,两只泪眼盯着佐助,鼻尖红肿着,道:“哥哥,我抓不住蝴蝶…”佐助一愣,但又立马反应过来:“啊,”佐助俯身蹲下,将手指上那只蝴蝶小心翼翼伸向他,“给…”他单膝跪在小太子身侧,静静的等待他取下自己指尖的蝴蝶。就好像欧洲神话里封臣等待他的封君为他奉行礼赞。 当太子的手拢住那只蝴蝶时,指尖与佐助的关节轻轻相点。这一点接触就让佐助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他甚至未敢抬头去看太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眸,直到他转过身去偷偷抚摸着蝴蝶的翅膀,佐助才抬起头,撑地站起来。 小太子回眸对着他笑了笑,脸颊与鼻尖红晕尚存,不过确实弯眉黛眼,美得不可方物。“哥哥,谢谢你。”小太子又开口,以一种更为撒娇的语气向佐助表示感谢。佐助静静看着他,莞尔一笑。这似乎是他人生里第一场盛大的孟春。于是他不得不开始夸赞他原来痛恨的枯枝败叶在此时都是眼前这一景的点缀,又不得不承认,在朝廷上躲避着联姻的宇智波现在是有些攒动的渴望的——如果入赘给太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而当佐助意识到自己如断袖一般对同性正抱有终生幻想的时候,又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在当时,男子哪可成婚呢。 而佐助无法否认,他对小太子,也正是彼时同为六岁的漩涡鸣人,一见钟情了。 此后他总是来宫中,但也总是趁机溜出来。他和鸣人待了很久一段时间,但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鸣人于是一直叫他“哥哥”“哥哥”这样的称呼,但鸣人其实和他同岁,佐助略年长,但年长不过三月。小时候的佐助欣然接受着鸣人对他的鼓舞,他认为,除了哥哥,鸣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逾越他心墙的人。下棋,捕鱼,采花,捉蝶。好像一切能够干的他都和鸣人干过,但他最终没敢留下他的名字。每次鸣人问起来,他总是说,叫我哥哥吧。 因为遇到鸣人之前,哥哥是佐助所认为最亲昵的词了,也许,让鸣人叫两声,自己也会开心很多吧。只是他没有察觉自己的私心,只是他没发觉自己的诚意。 但后来因为些事,他很多年没有见到鸣人了。但他一直念着,有一天回宫。 但他一直希望着,有一天,再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