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3(事后清理/茶言茶语) (第1/2页)
门开了。驸马款款而入,见了妻子,俯身道:“殿下……”公主忙迎上去,扶他起来:“郎君不必多礼。” 见他亲自端着那一盅甜汤,她道:“这些事,交由厨房去做即可。何必劳动你呢?” 驸马容色冷清,神色却如春雪,温声道:“旁人自有不周到之处,臣总是不放心的。” 公主心下一软,愧心大盛。她不欲被看出端倪,姑且付之一笑,又道:“便放在石桌上吧。春气和暖,我在院子里进就好。” 驸马应是,且向那边走去。公主在他身后飞快地扫视了一圈院子,一切如常,暗暗放松,又庆幸方才没有进屋,否则,单是气味就难以瞒住了。 然而到了桌边。驸马的脚步,却忽然一滞。他抬起头,去看那棵杏树,公主也紧张地随之看去。将军当然早就走了,纵然满树花摇,也不过是风的缘故而已。 公主镇定地问:“怎么了?” 驸马小心地放下甜汤,答:“无事。只是有些惊讶,今年的杏花竟开得这样早。” 公主也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了看,道:“芳枝春暖白。” 驸马瞧她一眼,又柔声道:“殿下这枚花钗,倒很别致。从前似乎不见您戴过?” 公主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记得,轻咳一声,不动声色道:“嗯。新近得的。” 驸马于是微笑,不再说话了。公主坐下来进食,甜汤固然味美,然而此刻送到嘴里,与清汤寡水无异。她心事重重,竟忘了令驸马坐下。驸马也不言语,恭谨地侍立在一旁,等她喝完。 他看着她,轻轻思索:她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吗? 他是如此熟悉她,连她每一个神情代表了什么都了然于心。他有时自得于这份敏锐,有时又对此五味杂陈。 就像现在这样。 驸马近乎漠然地想,他不是不知道刚刚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他们成婚第一年的上元节,他满怀憧憬地邀她去逛灯市。互赠花灯,携手夜游,站在观景台上看一场烟花,原本就应该是夫妻眷侣之间的事。可公主却抱歉地说,她今夜有约了。 他固然失落,却又强装大度:“殿下只管去吧,切莫耽误要事。” 公主动了动唇,似乎有些犹疑,终究还是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深夜,她都没有回来。驸马急得不行,担心妻子有什么不测,几次都要披了斗篷亲自出府寻找,却都被府上的老奴拦住了。老奴看着他,轻轻叹气,委婉道:“殿下不会有事的。您……不如先睡下吧?”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知到了哪个时辰,终于有人来报:殿下回来了。驸马几乎飞奔着去迎。然而停在门外的马车,却挂着将军府的灯笼。 车帘已经被奴仆掀开了。公主双颊酡红,黏黏糊糊地挂在将军身上,道:“表哥,你不要走嘛。” 将军抚了抚她的鬓发,眼里蓄着柔情和笑意,揶揄道:“又舍不得我啦?方才不还吵着回府?” 公主哼哼唧唧,像一条不安分的水蛇:“嗯,就想和表哥待在一起。” 将军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那不如同我家去吧。” 公主似乎勉力纠结了一会儿,嘟哝道:“唉,算了……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她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又眷恋地抱了表哥一会儿 ,才由人扶着自己下车。驸马站在寒风里,手脸都被吹得冰凉。他怕自己冻着她,只是呼唤道:“殿下,殿下?” 公主醺醺然地看着他,睡眼朦胧。见妻子又醉又困,驸马对侍者道:“送殿下进去休息,不要着了凉。” 将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公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灯火通明的公主府中,他才终于看向了驸马,先前的亲昵与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淡淡道:“殿下睡前,给她喝一碗解酒药,否则明天醒来她又要头痛了。” 驸马颔首一礼,不卑不亢:“劳烦阁下提醒。但我的妻子,我自然知道如何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