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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股温热的触感隔着发间传来,淡淡的青木香也飘荡到鼻尖。 奇怪的是,他本来应该抗拒才的甩开,因为这过于熟悉的味道只会属于周钰承,但在这么奇异和虚幻的场景,在这么沉静和安谧的氛围,这种相见似乎也带着些许宿命的意味,只教人坦荡的接受。 周钰承扶着岑安站直,却没放开,只是双手搭在岑安肩上,将下巴抵在岑安头顶上,就用这样懒散的姿态倚靠者岑安站住。 模模糊糊的,岑安听见周钰承道:“扶好了,别要摔着了” 他垂着眸子回:“不关你事。”语气却是连自己都诧异的平和,并不反感,并不生气,只是平静的回应,淡然的疏离。 实际上,这一年来,种种事情纠结成茧,他已经习惯对上周钰承便会言语带刺,举止抗拒。不论是眼看皇权旁落下的无奈和心惊,还是被亵玩欺辱时的羞耻和愤怒,他所能做的只是用狼狈的反抗去应对对方的游刃有余。有时候岑安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困在蛛网中的虫豸,全力挣扎下激起的波澜却抵不过对方轻轻一浮下的强势。 可再早些时候呢?虚妄里的梦境清风微凉,岑安感受着压在肩上的那份重量,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随风飘荡。 从现在向前看,岑安似乎能看到一条悠长而曲折的河流蜿蜒着过来,起始隔着模糊的迷雾,是少年心中最单纯的崇敬,截止到脚下时,汇成静默的一潭死水,深沉的沉淀着那些复杂的情愫。 在十三岁的岑安心里,对敬王不但是崇敬的,这敬意里还有掩不住的感激。父皇子嗣众多,他生母虽诞下皇子,也不得宠幸,一生住在舒清殿里直至郁郁而终,后来中宫权利旁落,后宫倾轧时久,不得安宁,岑安也就被遗忘在这狭窄的冷宫中,徒背着皇子的名号,却缺衣少食,受人欺辱。 舒清殿里空空荡荡,自己也泯然于众多子嗣里,岑安却攒着一股劲硬是在那四方冷硬的宫殿里活了下来,他不清楚年幼的自己晓不晓得当时所处的境地,也忘却了是从哪里找的吃食填饱肚子,求的药草治的伤口。唯独记得的是当夜幕降临时,怕黑怕鬼的自己会躲在塌下,睁着眼睛听着乌鸦叫声度过数不清的夜晚。偶尔月光敞亮,便能看见窗外趴着那些黑色的鸟儿,伸着头叫嚣着往屋子里去,甚至有几只当真挤着缝隙钻进来,踏着细细碎碎的步子走来走去。 岑安怕的咬牙,却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往塌下缩的更很,数着时辰,等日头出来了,才翻身回去睡过去。 这样的日子似乎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有时反转却也突如其来。岑安十三岁的时候,他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父皇去世了。一个好酒服药,沉溺美色的皇帝,突然死在了妃嫔塌上,虽然荒唐却似乎也在情理,只是既无东宫,又无遗诏,留下的却是个更加荒唐的烂摊子。可最为荒唐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史官按例记录子嗣时,从起居注中扒出来了个连这位皇帝自己都不记得的皇子。 这种惊诧了整个朝廷的事情,也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丢脸之余如何处理也着实头疼。惶惶然间,那史官提议这种有损皇家尊严的丑闻应当遮掩,也有个王爷针锋相对,认为理当坦白于世,厚待以为宽慰。 那皇子自然是岑安,而那王爷也自然成了年少的岑安心中,视为高山,仰止而望的人,敬王——周钰承。 周钰承是武成王周珂嫡子,年少时体弱不常露面,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