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网 (第5/11页)
肝,你都见我多时了,能不清楚……” “呜呜……我没有……” “此事已经说定,我钱都给了,你可别欺我竹篮打水……” 几乎是瞬间,她抱着怀里的琵琶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按理说衣摆宽大,满头珠翠,她本不该行动如此不顾礼数,像拎一条鱼一样拎着裙摆,头上流珠相撞,噼里啪啦响,但是…… 去他娘的。 她提着裙摆,将那华贵的琵琶扔在横廊中,眼中是怒火中烧。她只觉得此处该被大火一举烧掉,连灰烬都不要留下,最好。 没人会管她发出什么动静,那些人都忙着声色流连,说不定手都摸上了,嘴都亲上了,榻榻米的房间哪怕就地滚在一起也是无所谓的。 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一切可以成交,比如钱财,比如身体。 她越想越觉得怒不可遏,尽可能脚步加快地冲过横廊,跑到楼下之后直直朝着后院去了。 今次郎,她想见今次郎。她一定要同他说自己想走,从这里离开,哪怕是逃跑被追杀…… 正怒火中烧地想着毫无可行性的计划,她迎面撞到了什么东西,眼前一黑,趔趄着就要摔倒,却在满头珠翠叮当响的时刻,被一把捞住,稳在原地。 她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扶额定睛看去。 “你有什么急事。”男人说着,皱了皱眉,凌厉的眉眼之间透出一股沧桑感,随后放开了托在她腰间的手。 “奴家失礼,大人恕罪。”她有些磕巴地说着客套话,行了个礼,再抬头一看,对方的下巴正缓缓冒出血珠。 坏了,八成是自己这头上的装饰弄得。 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皱着眉头,目光盯着她没有移开。她一时来不及管这是什么样的目光,拉着他的袖子到了一旁,拿出手帕来,替他擦拭那处血痕。 这么一撞她也冷静下来。且不说方才那个想一把火烧了此处的想法十分好笑,对于眼前这位暂且无辜的路人,她颇为歉意。“奴家实在罪该万死,大人您……” 没等她说完,那人却开口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从何说起啊?她也被说得愣了一下,停住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方才匆匆一瞥的那张脸。 此人看着像是已过而立的年纪,眉目间颇有几分威严,并不蓄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芒,与她对视。服饰看来,也并非普通人家,至少普通人家是穿不起绸缎所制的衣物的。 她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位。 “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了?”她匆匆一笑,又瞥了眼那处伤口,血珠还在向外冒着。她将手中的帕子塞给那人,“今日之事,是奴家无礼冲撞,改日必定向您当面赔礼道歉,只是今日……大人恕罪。” 说罢她便转身,匆匆自后院出门去了。 当日她见到了今次郎。只是后面的事情,并不如她所料想的那么顺意,她早该知道,自己这位青梅竹马是个懦弱善良的人,伙同逃跑什么的……指望不上他。 岐mama派人把她“请”了回去,下令在房间关了几天,倒没有气急败坏,估计是见多了这样的,再加上她的脾气,岐mama也不愿意多给她施压,只说“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别给大家找不痛快”。 她在房间里待了三天。期间听说了裕子从她隔壁搬走,至于去了哪里,她不用想也知道。 艺伎被收作外室,养在私宅或者歌舞伎町之外的地方,不算稀奇的事。究其原因不是男人想负责,而是不愿分享,仿佛那样自己就被拂了面子,尤其是买了初夜的那位,若是有些手段,便会将人带回去。留在歌舞伎町,恐怕就到了人尽可夫的程度,那姑娘也会被当作工具,所有对此事好奇的人都要来和她打交道。 可笑。 她当日之所以未出手阻止,是因为清楚前情。裕子想离开歌舞伎町,没有错;岐mama想狠赚一笔买断,没有错。唯一错的是她,她在为一件你情我愿的买卖愤怒,觉得不值当。 要将自由从一处卖到另一处,要从一边火坑跳到另一边火坑。这是她们的命数,可笑至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