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录_相从许(少年情事/腿交rujiao/背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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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从许(少年情事/腿交rujiao/背入)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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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吗?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飘飘荡荡,落不到实处。九天掇月摔下来便是万丈深渊,湿凉的露水浸透衣服——虽然本来也没有什么衣服。这种时候反而不觉得羞了。既不羞,也不怨,甚至他也不去想其他事,情欲缓缓随着身上的余温冷下来,像是潮水退去,留下冰凉、光滑而坚硬的卵石。贾诩亲眼见过饥民吞下这样的东西充作口粮,倒在逃荒路上的时候四肢枯槁如柴,只有膨大可怖的身躯坠着,到死都捧在手里不愿放开。人的胃袋里能装下多少卵石?完全赤裸着躺倒在郭嘉身边,在贾诩看来,只能是百年之后,两个人都化作尘土时才会再有的事。唯独不该在生前,他迟钝地想,我和郭奉孝应该现在就死一个,否则何所谓貌合神离,他自称到死不相往来的仇怨岂非被人轻贱?他只能深恨郭嘉,恨他的反复无常眼高于顶,与饥民一样别无他法,或者,去做阿和,俯首帖耳地称是,在墙头抓住郭嘉的袖子心一横闭着眼往下跳,他不想。

    贾诩急于说些什么,咒骂,嘲讽,哪怕是质问,说点什么,但在月色下又没有什么好说,手指无意识的在郭嘉面上描摹,他的呼吸声太轻,醒来时贾诩甚至没有立刻收回手。

    正在这时,郭嘉似有所感地转向他。他从幼时就多病,面色称不上好,眼窝盘踞着经年的青乌,全仰赖长相不错,显得这点颓色不算难看,若能肃着脸,不笑得那样眉眼缱绻可喜,被抵在歌楼时倒也能叫得上价。郭嘉得了这句话,不以为耻,反倒甚为得意地摸摸自己的脸颊,问,后来呢?

    什么后来?贾诩浑如回魂的新鬼,咬牙剜他一眼,冷冰冰的手指直往他脖颈上掐,可惜使不上力,像从前在郭嘉的衣领里捂手。你不记得了?郭奉孝……你——

    郭嘉任由他折腾,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把好字后面的词儿吞下去,严丝合缝地顺着回忆接:

    “自然是叫你,好阿和,救救我吧?”

    那语气贾诩记得清清楚楚,恨得永志不忘,轻佻,绵软,带着笑,郭嘉卖可怜的时候总喜欢做出副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惨淡形状,哪怕亲眼看着人撞得筋断血流,也是这样分毫不为所动的笑意,好像他什么都没看进眼里,褪下衣裳也是直接弃在地上,欠伸,翻滚,好自在,让人于心不忍。

    “为什么把你绑在这,”贾诩皱着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近前,想到族中交代的中原习俗,又问:“你父兄呢?没人帮你吗?”

    他手里有一把带点泥星的短刀,三两下割断了绳子,郭嘉靠着他就往下倒,两只手吊得太久,又酸又麻又痛,贾诩抓着给他揉了两把,没断,听郭嘉一副疼得受不了的鬼嚎,还以为是让人挑了手脚呢。他真心救人,郭嘉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背上,凑在他耳边支吾半晌,很不好意思似的,最后才说,就为了……一个梨子。

    这倒是真话,只是如何逃课,如何翻墙,如何和女孩子设赌局,如何喝得醉醺醺去孔夫子房中盗梨被抓了个正着,他一应没讲罢了。

    “所以荀学长就把我绑在这里等你啦。”

    贾诩信了。有个声名在外的好学长就是占便宜,郭嘉就这么挂在他身上往前走,荀彧来的时候恰看见郭嘉和新来的学子凑在一处咬耳朵,你左我右,刘海刚好对得整整齐齐。这是郭嘉第一次骗贾诩,反正还有第二次第三次,那句阿和不是喊他,郭嘉也不是什么荀彧找来接他的学长,孔夫子不会把人吊在树上三天不给吃饭,郭嘉牵着他的手说,相应谓之和,没错呀……难道不是你答应我了么?

    贾诩气得三天不想搭理郭嘉。为了将功折罪,他不得不留下替荀学长看管郭奉孝,郭嘉逃课他搜捕,郭嘉欠账他还钱,每次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的时候,郭嘉总能给他来点全新的惊喜,告诉他,还差的远呢。

    就比如,郭嘉丢了衣冠,便是在歌楼里,贾诩面前。

    他本是来赎欠下酒债的郭奉孝,这个月他已经如此三番五次,喝醉了就念叨,借据一应写贾诩的名,歌楼索钱不得,一状告到学宫,贾诩只好匆匆向夫子告假去救急。他到的时候,郭嘉还和歌女们在一处,屋子里云撩雾绕,嬉笑逗趣,舞乐行令声不绝,有个穿着银粉直身,作男子冠帽打扮的年少歌伎正挽着郭嘉,把酒往他嘴边喂。

    “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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