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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她梦到一截水泥路面,四周全部是如塌陷般的黑暗。有一个东方男人侧躺在上面,发丝间沾满淤泥,脸色青白灰暗。 男人起初只是轻微抽搐着,血色液体从嘴角不断滑落。但忽然间, 他死死咬着唇猛烈痉挛起来,冷汗涓涓不绝渗出皮肤,迅速浸湿了衣服与地面。短短一分钟内,症状愈发严重,他的手臂甚至脖颈与脸都被自己的指甲抓得鲜血淋漓。 他逐渐失去理智,厉声咆哮呻吟起来。 月山时雨害怕极了,颤抖着想要后退,但又腿软得直接瘫坐在了地面上。男人痛苦地翻滚着,在不经意的一瞥间,他似乎看到了惊恐的她,眼神有一瞬柔软。 她记不清更之后的事了,只想起血液从皮肤裂口喷溅到高处,淅淅沥沥地淋下来… 像雨一样。 月山时雨在黑暗中猛地睁大眼睛。 醒来只是霎那间的事,噩梦却长久地在脑海中萦绕不散。她深呼出一口气,额头布满冷汗,扶着床边柜慢慢坐起身向窗外望去。 繁星点点,夜色静谧。无人打理的庭院中杂草郁郁葱葱,微风中的树枝摇曳轻响,荒废的邻家小院中隐约传来几声蛙鸣。 岁月静好。 惊魂未定的心渐渐安宁,她这才迟钝地发觉身上出汗后的粘腻感很不舒服。于是她扎起头发翻身下床,准备去好好地洗个澡。 路过门边时,若有若无的烟味和血腥味引起了月山时雨的注意。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轻手轻脚退回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了冰凉沉重的金属物件。 她偷偷从楼上看向客厅。漆黑的夜色中,两点醒目的橙红火光节奏缓慢、明暗交替地闪烁着,像是在呼吸。 见此场景,月山时雨先是长舒一口气,又生出些新的疑惑。 会大半夜在她家抽烟的,除金夏恩之外不作他想…但金夏恩会带了其他人来? 轻微“啪”的一声之后,明亮的白炽灯光照着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们隔着茶几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沉默地低头叼着香烟,气氛阴沉得窒息,风雨欲来。 见她下来,左侧的人率先慵懒地抬手打了声招呼:“呦,Rain。” 她大概有三四十岁,东方人面孔,穿着一身丛林迷彩,但脸上很干净,亚麻色的短发也整整齐齐。她正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眉毛纠结在一起,眼神阴霾,夹烟的手势就像是握着枪。 果然是她。 “夏恩。”月山时雨轻声叫道,“怎么突然来这里,先生出事了?” 金夏恩冷哼道:“他那里好好的,出事的是你这边…他让我过来的。” “我?”她反问,眼神不由自主地屡屡游移向右侧。 “Rain的拒绝总是那么直接,伤人心了呀。”金夏恩唇边挂着冷冷的嘲讽笑意,“我们介绍来的人,自然也要负责收尾。” 月山时雨闻言心下了然,似乎无可奈何地叹道:“让小孩子装成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