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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 所以我选择出庭,我要亲眼看着,这个曾与我血脉相连,这个曾在我出生时露出笑容,在我满月时抱着我给我祝福,却在我十二岁,从幼年跨入少年的半步之前,把我还未长出的雏翅生生扯断,把我打入地狱的至亲,是如何被裁决被审判被唾弃。 我能看到吗? 我能吗? 我问赵珏。 他缓缓握住了我的手,他说,放心。 第5章 那日庭审,我同父母一起下车,走到法院门外,便有大堆记着围追堵截,话筒顶到了我戴着口罩的脸上,擦过皮肤,硬生生的把蓝白色的口罩给戳开了,很不舒服,甚至有些疼。 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那些问题,他们问我希望大伯得到什么审判?问我心里恨不恨?问我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慌忙无措,透过捂着脸的手指细缝里看着那些记者,觉得,他们才是我成为常人,回归凡间的一道深壑。 我们被推搡进了法院里,记者们无法进入,我得到喘息。 缓缓吁了一口长气,mama的手覆在我嶙峋的背脊上,缓而温柔的抚摸。 我往前错开一步,不大适应她的触碰。 我这个时候若是回头,必然能看到她伤心忧愁自责的神色,可我没回头,我觉得好烦,因为不适应,因为害怕,因为许许多多陌生人的目光,而焦虑而烦躁,像一只原地打转深陷囹圄的怪物。 走进一间室内,里头坐满了人,我被带到一侧座位,我扭头看着另外一侧的排排椅位上,看到了赵珏。 他说,他会来的,果然,他没骗我。 赵珏见到我在望着他,便微微昂起头,朝我露出微笑。 我伸手掩面,有些紧张,错开遮着的手,朝向他轻扯嘴角。 随着庭审开始,最前头的几个座位上的人坐满了后,边旁的小门被打开,而后是喧嚣是议论是鄙夷,大伯就是在这类背景声音下,被带到了台前中央。 他站在那里,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双手被镣铐拘着,头发被剃光了,露出歪扭不好看的头型,眉毛稀疏,脸上横rou耷拉,皱纹褶子横生,他似乎一下子便老了许许多多,年迈到和我记忆里的人竟无一丝相像。 曾经他体态高大强壮,他会把我狠狠掐住,又重重摔在地上,我的后背着地,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声,我狠狠的哭,他就狠狠的笑,他会捏着我的脸,放大拉扯,让我的嘴含住它疲软根本无法勃`起的性`器。 我呆滞近似痴傻的看着他,瞧着他陌生的老态的脸,脑袋里无法克制不能克制的一种近似残酷的记忆重塑,我一遍遍的凌迟着自己,多日来的安稳似乎只是虚伪表象。 我真的逃出来了吗? 我看着大伯,我害怕,我抽搐,我胆怯,我自卑。 我其实根本逃不掉,就算他进入牢房,就算他垂垂老矣,就算他入了土升了天,我依旧逃不掉,我存着那一丝希望,我妄想我能重返人间,我期盼我能得到自由,可我忽略了,我的大脑不由心。 我的脑袋坏了,它不自觉的分泌着什么,那东西让我抑郁让我愤怒让我原地打滚打转,就是让我没办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那天的庭审,我失态了。 审判中途,我大吼大叫,我翻过桌椅,我龇牙咧嘴拳打脚踢,我撕心裂肺的哭,我浑身抽搐被人抱起,带出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