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小心肝儿

    黑色轿车飞速驶离现场，奔向医院。

    男人坐后排，锆白衬衣外是一套略微宽松的黑色西服。

    夜很深，月光划过他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喉结不断滚动，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女人，“真真，你怎么样？”

    孟真满身满脸的黑灰，身体柔软呼吸微弱，没有回应他。

    白岑收紧手臂，死死抱住她，大声催促前方司机，“快！”

    轿车再次加速，四个车轮腾空像要飞起来。

    白岑的手有些抖，五指紧握手机，电话刚刚接通，劈头盖脸骂过去，声音又狠又沉，“我警告你，你想要合法化必须要靠我，欧盟军火清单和国际牌照，只有我能办到！你想玩命？我陪你……”

    额角青筋暴起，他张嘴笑了，却是狰狞的表情。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男人的声音竟然有些戏谑，“白先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你能这么快找到小心肝儿，要感谢我的猎鹰小队吧。”

    白岑眼尾一抽，挂断电话半点风度也没有。

    瓦纳集团留下两队猎鹰保护他的安全，能这么快找到孟真，全凭猎鹰小队救援的专业和速度。

    瓦纳集团没有理由炸船厂。

    白岑强迫自己冷静，低头亲吻孟真的脸。

    他弓下身子，因为汹涌的情绪，浑身不住地颤抖，起伏的胸膛牢牢压住她的心跳，那么的微弱平缓，但还好，她还有心跳。

    她瘦了很多，腰身不盈一握，蝴蝶骨变成了薄薄一片，呼吸间划过他的胳膊，像凋零的树叶。

    他眼睫微垂，无声的眼泪落在她脸上，“真真，你看看我。”

    她没有睁眼。

    凌晨时分，鹿湖私立医疗中心灯火通明。

    这是一间仅服务于高层内部的医疗机构，拥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设备，保密和安保级别足够高，背后是利亨资本。

    解玉等候在门口，医疗中心内外早已经做好准备。

    白岑抱着人送进去，直到病床推远了还舍不得放手。

    “会没事的。”解玉递给他一支烟。

    白岑不抽烟的，二指夹烟的姿势也不熟练，手不稳，烟总也点不燃，干脆揉碎了扔掉。

    他往返踱步，“她要是出事，我……”

    “孟小姐不会有事。”解玉拨出去两个电话，收了线又合拢西服扣子，“船厂那边我去看看。”

    白岑：“多谢。”

    “兄弟之间，”解玉略沉吟，“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个。”

    两个男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走道，身材一样高挑挺拔，气质也有三分相似。

    白岑点头，没说话。

    解玉也没再说话，拍拍他的肩，匆匆走了。

    漫长的夜无边无际，时间好像过去很久。

    白色的墙壁变成电影幕布，不断播放一些鲜活的画面，小时候的，长大后的，三五岁到二十几，从小宝宝到了青春期，孟真笑得很甜，只是没有声音，所有影像都是静默的，但他能听到她叫哥哥。

    哥哥在啊，永远都在。

    白岑抬手捂住眉眼，额头抵住了墙壁。

    孟真出嫁那天穿纯白的婚纱，眼睛弯弯的像月亮，神情有那么点娇气，也有点生气，她总是爱生气，因为被孟家保护得太好，容忍度低，原以为她这一生也能顺风顺水。

    他抹去眼尾的泪迹，轻轻笑了。

    画面几个闪回，她穿着纯白婚纱，躺在了他身下。

    笑容从甜美变得羞怯，她咬住红润的唇，娇娇地叫出了声，忍不住了便会张嘴咬他。

    咬他的胸膛、手臂，或是喉结。

    不疼，她的牙齿尖尖的，没有什么力气，不论咬在哪里，都能咬得他下身勃起充血，变得更硬，然后在她最柔软的时候狠狠入她。

    白岑张开嘴，心跳停摆了喘不过气。

    “白先生？”医生摘掉口罩，喊了他好几次。

    白岑回过神，眯起眼睛看人。

    那抹温柔旖旎迅速消散，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几变，眼神无比凌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