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勘破 (第2/6页)
求来帮忙耕种蔬果,饲喂家禽,其余人多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务。 “倒是耽误大家修行了。”彼妱说。 弟子们回:“哪里的话,夫——观主肯留下,我们就非常感激了。” 悠悠子一边开垦田地,一边笑道:“如今咱们这儿不像道观,倒像是农家。” 沉心也笑:“农家有何不好?我就是农家出身,从小便放牛种田,如今只当是修行了。” 小弟子沉春皱眉:“那个平氏,观内养她如此久的时间,倒是一拍屁股走人,连句谢谢也不说,真是忘恩负义。” “好了。”彼妱一边用法术搬运树苗,一边说:“她并非人类,自然不用遵守人界的诸多规则。再者,留在人界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平氏也是没办法的。” “观主,你有无到过太霞水府?”沉春对传说中的妖界很是好奇:“我听说太霞水府四面环海,海中有奇山怪岛,岛下则是龙宫,其间金玉珍宝堆积如山,是人界没有的豪奢景象。” 彼妱一愣,随即摇头:“我……自结契以来,便长居此处,不曾去过。” 此言一出,大家俱是沉默无语。 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葆真子多有怨气。 为了一介妖物,竟然弃道侣不顾,又抛下大贞观这个担子与平氏双宿双飞,所有事情沉甸甸压在了彼妱一人肩上,无论是作为观主还是男人,他都没有担当可言。 幸好彼妱不曾在意,依旧镇定自若地同大家谈笑。 真的不在意吗?彼妱望向如洗碧空。 葆真子与她相识亦有三十年,亦算得上她的恩师。是葆真子领她拜入朱陵太虚宫宝玄子门下,曾手把手叫她修行术法;后又与她离开师门,独自开辟大贞观,苦心经营至今,二人自结契以来,不知经历多少风雨。彼妱曾想,虽没有爱情,但修行一途能互相扶持,相敬如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夫妻间细水长流的情谊,到底比不上一见钟情的灼灼火光。 哀叹愤怒均是无用,修成金丹后,彼妱偶尔也能感应天命,她知道此刻自己心中的恨与怒,可以成为突破的契机,只要能勘破,她便能找到步入元婴的钥匙。 可是如何才能勘破?勘破这春花秋月,幽窗拙守,悟得道心巍峨,达了真意渺渺;无梦,无梦,谁信仙人无梦。 ◇ 观中众人协力,一面种植药草果树,一面又去接一些诸如祛祸辟邪的法事,像井中冤魂,桥下水鬼,寻常修士懒得理会的小妖小怪,大贞观来者不拒,就这样东拼西凑,勉强不过糊口。 然而大贞观所在山头,名为青田山,并无灵脉,灵气稀薄,修炼不易。 想也知道,若是灵气充足的宝地,也轮不到大贞观这等小门小派了。 彼妱可以不在意,但观中弟子不能不在意。 好在青田山地方广阔,若是布下聚灵阵,到能解一时之急。只是能用作聚灵阵阵眼的八幡石被葆真子带走,库存的灵石矿产,并无能充作阵眼的宝物。 思前想后,她前往朱陵太虚宫,以求解决之道。 彼妱投下拜帖,她与葆真子均与朱陵太虚宫有旧,守门弟子尚且记得二人,因此速速为其引荐。 她乌发沾墨,雪颊如霜,只有一身青衫,未着珠玉首饰,怕是朱陵太虚宫随意一位得宠的女弟子都比她穿着华贵,但彼妱不以为意,裙摆拂过山间云雾,好似女仙乘景舆而来。 葆真子入太霞水府的消息已传遍四界,周围众人无不将她视作弃妇。目光中或有同情、或有鄙夷。 彼妱本以为自己会在这样的目光中如坐针毡,一路行来,她却只觉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怎会如此?她质问自己,若对葆真子当真有情,为何会如此平静。 但要说已绝情断爱,又为何辗转难眠。 当年宝玄子座下还有一人,名为饮红霞,是葆真子与她的师兄。瑕息如今为一峰峰主,号苍芒子。 她求见饮红霞,对方到也未将她拒之门外。 门下童子奉上玉露,彼妱尚未入口,便见饮红霞缓步走来。 与二十年前大不相同,如今他周身气度如云盖映朱葩,与多年前那位沉默寡言的师兄判若两人。 彼妱道出来意,饮红霞沉思片刻,取出一物。 “此物名为日中精,用作聚灵阵阵眼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