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来信 (第1/3页)
30.来信
伦敦的夏日金光闪烁,无可比拟。水岸两边郁郁葱葱,中间是泰晤士河蜿蜒而过。 此时已过年中,繁华的社交季将近尾声,但老康普顿街上仍旧人头攒动,有为了赛马会挑选礼帽的女士们,也有带着假期的孩子来买书的太太。 这里离查令十字街很近,但相比于那里一整条街都是餐厅和酒店,老康普顿街只有一些服装店、咖啡店和书店,附近街区的小姐太太们会在这里打发时间。 不得不提的还有这条路上生意最好的醉鹦鹉(The Pickled Parrot)酒吧,这里只招待女士和她们同行的男宾,赌徒、酒鬼绝对进不了门。 比邻而居的是一家花店,上午十点营业到下午六点,和酒吧的营业时间刚好错开。 街灯亮起之前,花店挂上打烊牌,身形婀娜的女人会穿过两家店中间的木门,出现在另一边。 弗丽嘉花房,取的是这位夫人的姓氏,街区里不少有钱的男人都想打探打探她,但一个人进不了她的酒吧,只能在花店里献殷勤。 花店的生意几乎好过隔壁,但弗丽嘉夫人是个年轻的寡妇,继承了前夫数不清的财产,玩这些秃了头顶、产业比不过她一个零头的老男人,简直像耍小狗一样。 她不像那些勋爵太太一样住在郊区的庄园里,即便是日头最烈的夏天,她也喜欢每天来这两家店里坐坐,坐在柜台里看着人数钱记账,和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周旋着,仿佛这点小生意就是她立身之本。 花店里新来了个年纪不大的女孩,送货的司机或买花的熟客都要来问,他们猜测这是不是弗丽嘉夫人的女儿,看起来已经有十七八岁模样。 女人总是吐一口烟,靠在门上朝他们眨眨眼睛,不作回答。 棕色头发、茶色眼睛,哪里像她了? 弗丽嘉夫人看着她一天没有几句话,沉默的样子和以往大不相同了。 “伊芙,你不像以前那样了。”女人终于问出口,“你还是孩子的时候,总是见到我就扑上来,有一下午都说不完的话。” 女孩抬头看看她,这样晴朗的夏日,她眼中模糊到只剩一片光影。 “那时候,您还是尤因太太呢。” 女人掐了烟扔在脚边。 她再年轻,也是个人尽皆知的寡妇,听到亡夫的姓氏,徒增悲伤。 于是卖了房子,在克朗琦一家离开后没多久也搬走了,到新的地方,又变成了弗丽嘉女士。 她抛售了多处房产、店铺,只保留了这条街上的几个店面,做起了小生意。 伊芙一家是她以前唯一算得上熟人的邻居。其他人家大多知道她丈夫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可堪敬佩,但女士们看不起她不光彩的过往和赤裸裸的贪财之心,很少和她来往。 克朗琦太太是个例外,她的女儿在花园里热情地和弗丽嘉炫耀自己种出的玫瑰,还慷慨地送给她几朵。 她只是路过,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