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不凋

    斯内普拿过那枚戒指仔细端详，片刻后在她的注视下放回桌上，他搭着桌沿看向她，“这上面的确有咒语的波动，但是我无法确定如何让其终止。你想我摧毁这枚戒指，除去契约的物理依托吗？”

    “是，这样做吧，不管用什么方式，结束这一切。”

    斯内普靠近了一步，“倘若失败呢？如果咒语的效力没有消失，这没有实质的契约可不像喝了迷情剂，还能有解药。”

    伊芙喉间发紧，她知道，如何解脱。她清楚，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越陷越深，已经无法回头。但是只要，有一方死亡，咒语一定会失效。

    斯内普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惩罚她早就清楚却不坦白，还是已经失去神智希望这样的关系长存不灭？

    “就这样，销毁它，试试……”伊芙把戒指放在掌心，放到他眼前，脆弱的眼神更像是一种乞求。

    斯内普如她所愿，沉默良久后，念了个无声咒语，坚硬的宝石和戒环瞬间四分五裂，甚至没有一点声响，如同糕点一样被轻易切割。

    “感觉被解脱了？”斯内普强硬地把她的腰按向自己，逼迫她仰起头。

    女孩的手肘抵住他的胸膛，但斯内普和她之间紧密得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谢谢你，教授。”伊芙没有感觉到任何身体的变化，但思想的负担骤然放下，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头疼。

    “你知道这件事多久了？看着我被你玩弄在手心里，很得意是吗？我允许你去霍格莫德，你就每周去和别人见面，还想着帮我们俩缓和关系呢？你怎么不来问问我，肯不肯帮帮狼人的忙？”

    斯内普靠得那么近，鼻子几乎碰到她的，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声音却像来自远处，他故意说得小声，缓慢低沉，听起来简直是一种危险的前奏。

    伊芙感觉自己在他的注视下，像干枯的落叶一样被踩碎，她眼里蓄着泪水，想着只需要一个遗忘咒，斯内普就会把她从记忆里抹去，再无瓜葛。

    斯内普掐着她的后颈，“你可别把我想错了，我没那么宽容大量，我发誓我会尽我所能，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夜晚。”

    “你是好人，你是的。”伊芙微微摇头，眼泪飞快地滑下去，“你救了我，所以我不想让你被困在这里。”

    “我不是！”斯内普的愤怒毫无征兆，他的喊声一定会传出门外，但此刻没有人会经过，他的声音只是让伊芙颤了颤，“我曾经是食死徒，我在伏地魔麾下，我杀过人！你这样的小孩，一条性命有何足惜？我根本不该救你！”

    “但你已经救了我的命，教授。”伊芙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你只是一时选错了路，我相信你，对吗？”

    斯内普掐着她的下巴，“相信我？就像你相信卢平一样？你和他见过几次？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费心费力为他做事，讨了什么好处了？”

    “你恨他吗？”

    恨？斯内普活到三十八岁上被伏地魔杀死，这是他从未恐惧甚至渴求的解脱。他早就想死了，但不得不做完他该做的一切。

    重生是意料之外，他无法找到原因，但重新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常觉侥幸，他已经不会恨谁了，他会心无所恋地再过一次这样的人生，就这样吧，在重复之中也许另有解脱之径，他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改变命运的方法。

    伊芙以为他和卢平的恩怨才过去三四年，实则他得一直回想到上一辈子的学生时代。

    他已经不会恨，也不会爱了，所有执着于心的都已经释怀。他的愤怒源自何处？他不想承认。

    “我不恨他。”斯内普望着她，绝非谎言，“我恨你。”

    “我恨你狡猾又自私，你自以为是、善心泛滥，你总是在欺骗我，隐瞒我，一次次不知好歹地出现，花言巧语地取得你想要的东西。”

    斯内普的语气重回平静，慢条斯理地细数她的罪状，“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被所谓虚假的欲望支配的时候，你不也一边和你的院长zuoai，一边和男孩们调情？你真的也被咒语蒙蔽双眼了吗？还是只有我被你玩弄着，等你玩腻了再把我抛到一边，还要跑来假惺惺地道歉，显得你有多高尚？”

    斯内普一句接着一句，想听到她的回答，又害怕并不如愿。

    她为什么不说话？他说的话过分了吗，还是她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