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 (第2/3页)
那团雀重新捧在手心递回,轻叹:它已有些发抖。 团子滚回你手中,细小的软羽在你掌心瘙过一片轻浅的柔软触感,你听到团雀颤抖的叽喳声,抬眸见仙人哀悯的目光,不由得疑惑:“怎么会,刚刚还有点效果呢。” 料想仙人应当许多年没有触碰过软绵绵的小动物,比如小鸟这种与金鹏同族的近亲,想给他点人间的温暖,但自然生灵不及人类硬朗,更不可能抵挡他浓郁的业障,你便有这个没头没脑的主意,用异世的“麻袋”将麻雀赋予抵御能力。 但团雀不知是被黑黢黢的口袋吓到,还是被仙人叹气的情态触动,不再安分乖巧可爱,反而顶着你胸膛拼命钻动,小脑袋不断向你怀里拱,发出细弱的叽叽叫唤。 ——像极了在逃避他。 你抱着拼命挣扎的小团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魈却居然能笑出声,他缓缓摇头,那浅浅的叹气更像是蕴含苦涩笑意的妥协:“你的好意,我领受了。” 他又在安慰你。 即便这是无数次寻找稍微抵抗业障的办法,又第无数次失败,失败戳进他胸膛,像一根伤人的刺,他却不抱希望地守护她的希望,其实魈早分不清生灵普遍的惧惮究竟来自业障还是夜叉怖人的气场——好似主动将自己过渡为生人勿近的恶鬼,便不必直面这个问题的答案。 盯着手中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受惊的团雀,你似乎在低头想着什么。 魈重新恢复到游刃有余的仙人。 若这只夜叉再早些遇到旅行者,就会在她眼中明白,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她没有问:这只经过捕获的团雀到底在惧怕业障吗? 他只将它在手心搁了一会,没等到这个问题的枝丫开花结果,先感到一颗微弱的心脏在持枪的手中搏动,鲜活的生命带着心跳穿透手甲送来有序的律动,他甚至听到扑通、扑通、就像忽然加速的心跳,手中传来淅淅索索的细响——那只团雀在啄咬他的手甲,乖巧地、亲近地、好奇地。 那一瞬在她亮闪闪的期待的目光中,恶鬼想的是为何团雀没有怕他? 团雀应当怕他。 你也应当怕他。 而不是到处寻找能不惧怕的事物,然后以关爱空巢仙人的由头巴巴送去,这么殷勤讨他欢心。 好似主动将这只不同寻常的团雀递回,他就不必直面已经随着四年焰火之邀而变化的答案。 但下一秒他以为这个“答案”会被你重新装回麻袋时,你不依不饶地上前一步,靠进他怀中:“那,那你抱着我,我抱着团雀,这样试试呢?” 魈有些没反应过来,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听话,照她说的去做,将她窄小的双肩拢在怀中,一起坐在床榻边。 你抱着团雀钻进仙人臂弯中,说今晚就这样睡了他,魈居然也不生气,更像是发愣时对所有调戏有种天然呆的免疫力,不知如何拒绝你的突发奇想,只好在身后抱着你赤裸的脊背,双膝卡住你的身子,双臂伸到胸前揽住,轻轻地、轻轻地用力,抓牢。 这样的团雀还有很多只!你时刻观察着怀中的小鸟,继续说,仙人你要是喜欢,我这几天在客栈门口蹲点几乎把野生金团雀全抓完了,你可以来壶里看! 魈默默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