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张冠李戴 (第2/2页)
子。 “吱——”门被推开,一个吏部小官从里面出来,一脸恭敬地走到崔茂笃身前颔首:“崔尚书,左仆射请您近去。” 崔茂笃把眼神收回来,朝他点点头,“走吧。” 一进内室,冰块的凉爽瞬间将热气隔绝,启蛰正俯首案上看着公文,仿佛丝毫没察觉自己叫的人已经进来了。 崔茂笃走到堂前,束手立住,上面的人不动之前他也不敢出声。 其实泰然于上位的人不过双十年纪,按照规矩风俗,不管是长幼有序还是男女职分,都不应该是此刻景况,但,这就是权利,凌驾世间一切规则之上。 室内一片寂静,气氛凝滞到仿佛时间都静止,计时的香篆火星时隐时灭,难以测定,崔茂笃本来坚定的心随着沉默的时间增长也逐渐摇摆起来,长公主往日都是厉责或直接指出他的错漏,今日却格外安静,不由得让人猜测是否真的被捏住了大的把柄。 香篆上的金珠掉落,“啪嗒”一声,在静极的室内却分外明显。 启蛰这才从书案上抬起头,盯着他似笑非笑,崔茂笃的心里更慌了些,但还是强撑着淡定行礼:“殿下。” 启蛰哼笑一声没说别的,抬手把折子丢给他,“你自己看看。” 崔茂笃眼神左右趋滑,心头猜测变换不定,弯腰捡起折子阅览几列。 是前些天在街边敲登闻鼓的白家,状告京兆府的法曹参事赛邦腾的案子。 京兆府的捉钱吏尤典鄂给当地乡绅白家放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债,要求他在限期之内以市面上三倍利息按时还清,白家以领公廨本钱还利息的方式大开商路的事做了好些年了,但今年出了点意外—— 尤典鄂升职在即急于求成,逼着白家缩短一半的日期交付利钱,白家于是压榨帮工,昼夜不休,哪想得逼死了人,死者家属讨理不得,趁半夜一把火烧了白家两处库房,吊死在白家门口。 这下利息是无论如何也交不上了,白家家主去找尤典鄂说情,结果尤典鄂满眼调任不管不顾,直言哪怕是卖了铺子去抵债也在所不辞,一定要把这笔利钱交上,两个人一言一语拌上了嘴,争吵中不知谁先动了手,结局却是白家家主失手将尤典鄂砸死了。 此地法曹参事赛邦腾和尤典鄂关系非常要好,就把白家家主判了大辟,明明是尤典鄂逼人在前,赛邦腾却不问前因一味按照杀人偿命判处,白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富商,哪能忍得了这种不平事,以法曹处事不公为由,在长安当街敲了登闻鼓,越级告状,请求大理寺处理这事。 崔茂笃近来看了不少案子,白家初敲登闻鼓的时候就对这事有所耳闻,尤典鄂利欲熏心,白家大郎失手杀人,不管孰是孰非,一出狗咬狗的戏码而已,连从六品上的大理寺丞都能决断,他也就没再继续追踪,不过是些看不清形势的人罢了,下场如何他都没时间关心—— 看来有些人还记得,先后虽然性格乖戾无常,毁誉参半,但却重视民声,总说百姓有苦难闻,对可以越级告状的登闻鼓比较重视,若有人敲了登闻鼓,必然是要让人好好查办的。 但陛下和长公主都是正统出身,对于这种抹黑容朝司法体系的事一向不喜,把先后的习惯心性还下意识放在如今的掌权者身上,当街告状。 他们忘记了坐在龙椅上批折子的已经换了一个人,错把如今的皇帝当做当年的皇帝,把希望寄托在此,这才真叫张冠李戴。 ———— 左仆射(ye同夜音):也叫尚书左丞相,从二品,总领六尚百官 法曹参军:每个地方管理法令案子的,京兆府的是正七品下官职,其他下州(地域人员小的州)最低是从七品下 大辟:隋以前专指枭首,隋以后代指一切死刑 我又成周更作者了,但这周只休了一天真的没时间写呜呜,等下周我休四天,一定多高一点,一定(flag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