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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手脚都被束缚带绑住,灯渐次亮起,是周还坐在我床边,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父亲,您可是做噩梦了?” 他温热的掌心抵住我冰凉的脸,手指一下下刮着我的耳畔,我厌弃不已,想拍开他的手,却没有力气。 周还眸中似乎有一星半点的伤怀。他沉默地放下手,默默站到一边,我起身,低声问:“这是哪里?” “您不必知道。”他淡淡地说,“左右您离不开这里。” 我一时气结,正寻思着如何回话,却有人又推开了门,声音分外熟悉:“说旁的做什么,先做正事。” 我艰难地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来人:于涛,他为什么在这里? 于涛似乎对我的惊愕甚是满意,他坐在我身边,轻轻抬了抬下颌:“凌先生可觉得,这房间有些眼熟?” 我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即便有所装修,房间的大致摆设却是没有变过的,这里的每一处都曾让我深深留恋,而曾经有一个人,躺在我如今卧着的地方。 这是我当年囚禁周谨的房间,而周谨,周谨就死在这里! 我遍体生寒,回想起周谨的死状更加恐惧,而周还仍旧喋喋不休,不住提到周谨的名字:“我听说,父亲当年为了关住谨先生,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打断了,我觉得这法子甚是不错,可惜打断骨头想想就疼,这里没什么麻药,现在也请不到那样好的医生,再有谨先生受得住的,父亲可未必受得住......” “所以,把四肢掰脱臼就好了,您说对吧,嗯?” 有一叠纸啪的一声拍在我脸上。我的瞳仁瞬间张大,想扭开头,却被周还一手按住。 “尸检报告”四个字抵住我的眼球,我拼命摇头想甩开,周还却摆正了我的头,一页页将报告翻给我看。 我浑身发麻。 我至今也仍然忘不了,我情绪冷静后看到周谨尸体的样子。 他那样矜贵优雅的一个人,身体被扭曲成人体根本无法达到的样子,打断骨头留下的伤口大半崩裂,本就没有愈合的骨头甚至穿破了皮肤。哪怕这具尸体与我毫无干系,我也会为此恐惧,更况论不久之前我还与他肌肤相亲。 那一瞬间我曾有过迷茫:明明我是喜欢他,是深爱他的,可我怎么把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我所自以为的爱慕不过是占有欲与迷恋,所以我能肆意伤害,毫无顾忌? 这个想法不被我接受,我当然该深爱他,当然该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所以我不肯再回忆他的死状,多年来一直竭力淡忘。 可如今我必须直视这段回忆,且往后可能日日夜夜都摆脱不了那个画面:周还伸手将尸检报告拍在我脸上,而原本模糊的照片在我的回忆与梦境中分外清晰,我无论如何挣扎,身上都覆着周谨支离破碎的尸体。 “在我知道我是因为长得像谨先生被您收养时,我其实很开心。我喜欢您,不论您因为什么缘由喜欢我,我都甘之如饴。”周还缓缓道,我半眯着眼,想着他声音素来该是清亮的,怎么这会儿却听出了久经人事的沙哑,“可我后来不这样想了。” “我以为您对谨先生情深不悔,可他是怎么死的?即便没有爱情,他到底也是抚养了您十年的父亲,从来没有对不起您,那么折磨他,是不是人能干出的事?” “我怕疼,也怕死,您有天若是一时兴起也打断了我全身骨头,我怎么办?” “......他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