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章3(gl)【脱轨列车月照江花】许铖棠白漱 (第4/4页)
脚越酸痛,脚掌好像在这样的行走里面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难承受新的施虐了,疼的暂时蜷曲也是杯水车薪,再爬她不行了,肺里头的纤维好像被一丝一缕的抽走水分,喉咙越来越干,越来越疼,风顺着她张开的嘴唇灌进了喉管,把呼吸口道剐的鲜血淋漓的铁锈弥漫,氧气瓶的氧气也要用完了,但是白漱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证明翻越这座山和她们的龃龉,就可以自以为是的证明自己不是惴惴不安的被丢掉的那个人。 但不行了,她的眼眶还是酸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淅淅窃窃,凿石破土的怨憎让她病愁。 “阿漱,我曾经说,你和我是相像的,每每我看你哭泣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无尽的嚎啕,溃痛,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坚韧的人,你常常说,我是明珠,可我只是鱼目混珠,是败絮其中,”她走向白漱,一如那时候,从光束里面走来,倚靠在她的怀抱里,“我其实,非常讨厌这样在心中流泪的自己,我没有勇气爱自己,你那么像我,所以我倾尽了全身稀少可怜的勇气爱你……” “你会走出这个山的,无论你往山上走,还是山下走,都有供给站,你总是哭泣,一边哭一边向前迈步,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回头,但是我不是,这是我唯一与你不同的,令我惭愧的地方,我只会无尽冷静的彷徨的停留,我想拥抱你想和你告别,却连你的手都握不住……” 白漱在抖,但是她感受身上的许铖棠也在抖,抖的更厉害,耳边听到什么奇怪的咔嚓声,“许铖棠……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一股烟臭味,不要在这种地方把告白说的和遗书一样。” 许铖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胸腔在颤,衣服太厚了,许铖棠说了这么久,这么洋洋洒洒的一大段倾慕,在初次闹铃声里头第一眼就望向她的恐惧怀疑的爱意,顺着血的弥散,濡进她的衣裳里头。 “许铖棠,你个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傻逼,你就要这样再一次的把我丢掉了是吗?” 白漱简直要癫起来,但是她们在紧贴的心上听到了彼此的爱痛,她的咬肌都疼的发硬,恨不得把许铖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咬下来,“你是胆小鬼又怎么样?!我都没有怪你什么!你再说这种丧气蠢钝的话试试看!” 许铖棠什么都听不清了,长久的病痛终于到了终点,耳鸣又长又远,好像阿母的歌谣,荡在山与山之间的空隙,荡在和阿漱胸口的距离里。 “我其实,今天,穿的,很漂亮吧?最后一次 终于是我,我这个胆小鬼,再一次邀请你爬山了,最后一次,再和你一起,在我的家乡,给你最后的印象还是漂亮的,就好……” “你别这样……许铖棠……你这样我要恨你了,我要长久的恨你一辈子了……” “阿漱,你看,晨霞来了……多么美丽的祝愿啊,我第一次见面的卓嘎……我心爱的姑娘,我都,听见,阿母的喊我回家了,旺母……”白漱怀里漂亮的,她痛心彻骨的爱恨,她牵系全身的影子,她听到许铖棠的亲昵腻语,“为我祝愿吧……我终于挣脱这个躯壳,扎西德勒,不要回头,往前方走吧……我只想把我最好最漂亮的样子,留在你的心里,去吧,去吧,我也为你祝福,我的卓嘎……” 白漱再一次的前行了,前进,一边哭,一边前进,身上好像没有那么疼痛了,越走越快速,越走越怯懦,但是又已经无法回头了,她大步的迈着,一步,两步,三步,踏上了,跨越了,这个垄长象征佑护幸运长寿的山脉,供给站的人员搀扶住瘫软的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笑着和她祝愿,“扎西德勒,你到达了终点。” 她又哭又笑的回应,摘下帽子鞠躬,“扎西德勒……” 工作人员拿来了纸巾,纸巾盒上是山脉的简笔画,庞大的山脉缩小成一小块,好像多年前小小的土坡,把她的爱人装在里面,一同带走了。 晨霞随着破开厚障壁一般的云层里头挣脱出来,又轻又薄,秾丽绸静,阳光比月光更显著的暖煦的,抚摸她泪湿的脸庞,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完. ?. 名字释义 旺母:自在女 卓嘎:白度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