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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晦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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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悬之下,他的面容仿佛被封进这道凉飕飕的光的后头,既见着青面獠牙,又见着红脂骷髅。方濯伸手拨散了他松松系在腰腹的绦带,他的两臂托着谢崖舟,就像一双rou筷搛住他,将他从月光下剥了出来,如同从骨质的壳中剥出蚌rou。

    “那是你讨来的。”谢崖舟一对眼珠子沉沉地泛着灰,蒙着尘一般,无所动容落到他身上,他的手温驯地攀上方濯,隔着一层肋骨准确攫住了他的后心,梦里的谢崖舟在他面前口齿张合,“方濯,人就是这样的啊。”

    他的话音方落,一侧的火炃倏然哔剥一跳,方濯手下凉浸浸的rou霎时如被燎到那般,炭块烧到尽处时渗出的熠熠赤红,便血沥沥地漫到了他的腮边。方濯神思一晃,一阵风邪掠过来,火点子亮得铁水也似,稀稀落落地被风抓起来,向雪地里一撒就“呲”地一声,偃旗息鼓地熄灭了,显出了里头黑黢黢的芯子来。

    那夜的月光也太过苛白。他们自角门进瓮城,轴承滞涩地合上身后近半尺包铁的木门,青石拱顶渍出的阴翳如有冷芒,不近不远地凭空抵着颅顶。谢崖舟全然地浸在了影子里,如同跋涉趟过深河。二人离开瓮城时,他走在前头的步子一停,往半空探手一拈,风声去势不减,挟着浮窜而来的物事,迎面扑上了他的襟袖。方濯揭下来一看,竟都是铜钱大小的纸灰,边缘还留着火舌未舔尽的焦痕。他仰头极眼去看,窸窸窣窣,李渡祠灵前灰白戚戚的纸钱被北地的朔风掠起,如同一场不化的大雪,铺天而降。

    谢崖舟沉默半晌,问他:“我说你难而为人,你可知为何?”

    方濯偏头略一着想,哂道:“因我生为此身?”

    “不,是怯弱。”谢崖舟说,“人之为人,惧死而知生,避害而趋利,畏不能而尽所能。无晦即无明,难易相就,高低相形……方濯,你执若磐石,足以卒千年,可人是蟪蛄。”

    谢崖舟在岸上轻声问他:“你可曾有惧?”

    时至今日,方濯在梦域中抵住他额心,直勾勾地投进那双近能砭骨的深潭之中,终于答他:“谢崖舟,你以为你能长成我的软肋吗?不是。”他攥住谢崖舟的腕子,两指骈起,抵住了他的心口,“你把它强押进我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谢崖舟久久望着他,俄而一笑,空旷的风声在他胸肋下卷伏,活物怵静,好似已经亡佚日久,他抚过方濯在月下有如吻霜的鬓发,道:“你辛苦了。”

    可你真的在意我的苦吗?方濯没有问他,只是扶着谢崖舟的后腰,俯身吻住了他。这幅rou身压着他的臂腕,附着他,像托着一道没有人味的木檀线香的烟火气,他从前也那么轻若无物吗?他已经记不清了,唯有两处吐息反复厮磨,只似两团僵死的燧石,再磋磨不出半寸火星来。谢崖舟不拦他,比齐的两行齿列便如豆腐块一般不堪一击,叫他轻易地抵了进去,寻到里头生腻的舌尖,像指望雪絮解渴的野狗,一回又一回地舐过包藏冷铁与峭石的雪碎子,舌苔都绽开口子,仍不肯和着雪水与血水咽下去。

    方濯寒声道:“有时我真想剖了你的肚腹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怎样一副铁石心肠。”却又如何能同时有着这副云山一般柔冷的唇舌。

    谢崖舟自是任他施为,方濯的拇指箍着他的下颚,像唯恐他溺了水,要把他托出这片银子似冻住的光海去,他的口舌便因此倒悬而下,穷冬逆旅,如沃热汤,十足穷酸而窘切地吃他的舌头。谢崖舟抬起身来,一截白玉似的腰身触手生温,被他拿在手里,去找底下rou壑里藏着的后xue。他心里一阵又一阵地簌栗,五感如浴云端,往来皆是涳濛,却仍要支使自己将这场大梦颠倒至尽头。方濯分开他一侧跣足,径直探入两指,便觉谢崖舟喘息微滞,除却攥着方濯肩背的手指一紧,片刻后放松了rouxue,黏膜吮着他的指腹,温驯地将他吞了下去,方濯提着腕子抽插片刻,他的手太冷,仿佛软质的切玉,xuerou咬噬他的手指,强烈地索求着谢崖舟体内的热度,像一个投不至底的洞,rou壁的热感也被同化了,渐渐发起僵来。方濯对他的rou欲太过熟稔,仅凭一股子罔顾清明的知觉就足以寻到乐处。谢崖舟并不吭声,但里xue的嫩rou却如同海蚌一样,被方濯觑到rou隙,便两指一刺一挑地撬开了,指甲掐足了rou壁的软rou,叫谢崖舟暗哼一声,牙尖无意扫到了方濯的唇rou,顿时蹭掉了一小块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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