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第1/2页)
南向晚已经睡了很久了,柳兰秋守在床边,百无聊赖,玩着他掌心。与白净的长相不同,南向晚手掌并不算细腻,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茧,他想起南向晚家里并不算宽裕,除去学堂教书,是要干农活的,有时学堂收益太差,他还会去温州城里做工,在曲坊里弹琴。 南向晚的指腹和指侧的茧比别处更厚,平日里没有懈怠练琴,柳兰秋是想为他制一把更好的,他原来那把琴已经很破旧了。可惜还没等琴弦拉紧,南向晚就生了怪病。 闻人翊不在房里,他认定南向晚是被种了蛊,但他自己对蛊虫一无所知,在外头说是要摇人,自称认识一个用蛊的高手,打听一番说是还待在长安没回老家,他亲自去把人“请”过来。柳兰秋懒得管他,只是趴在床边,见南向晚睡的这样安稳,自己也困了。 他话少,却不反感热闹,但南向晚也闷,两人相处起来通常是一人寒暄一句,另一人答,接着就是漫长的沉默。南向晚怕他,柳兰秋多少能注意到的,与自己交谈时常是垂首低眉,叫柳兰秋三爷,有时也会叫夷则,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字,说了一次后南向晚再不唤夷则了,只叫三爷。 和杨执其实相差甚远,那个人话很多,各方面也优秀,簇拥在他身边的人也多,只是柳兰秋和杨执认识的更早,所以杨执和自己亲近。 南向晚试过和柳兰秋说些什么,南向晚记得他锻刀技艺不错,想看看他的傲霜刀。刀是柳兰秋弱冠时参加风雷刀谷铸刀赛时打的,拿了魁首,没有开刃,父亲柳思海说过刀是杀人器,武是杀人技,柳兰秋不喜打杀,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自己的刀开刃。 南向晚的请求柳兰秋没有答应,一是刀锻重了,刀组合加起来是四十多斤,之前家里小弟淘气去搬把脚给砸肿了,二是南向晚体质虚弱,就算刀没开刃也怕伤到他。柳兰秋不知道自己说话严肃时看着会给人压迫,拒绝南向晚摸刀也神色凝重。 “……抱歉,添麻烦了。”他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垂头转身不再多说,南向晚很少抬头,说话从不与柳兰秋对视,也不敢反驳。 如果是杨执,大概就会耍赖说一定想看看,然后软磨硬泡。南向晚以为和霸刀山庄的人谈论刀法还有铸刀的话题能说多一些什么话,到头来就得了一个否。也觉得自己蛮可笑,后来,就再也不自讨无趣了。 闻人翊从房外进来,带了一个全身佩着银饰的女子,看着不像汉人,大概是云南那边的苗人,十有八九是五毒教的。她姓寨方,柳兰秋就管她叫寨方大夫,她脾气不很好,闻人翊来喊她的时候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