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劫后余生 (第1/2页)
当时萧以澄看着手上鲜明的齿痕,怔了怔,其实并未如她所料想的那样暴怒。踹开她以后,他默然片刻,语调里竟有萧索的意味,道:“果然,说得好听,还是不在乎。” 萧以澈一愣,竟然无言反驳,看他的反应,知道自己猜的不错,然而不免又自责起来:待到萧以澄看见手上的齿印,想起什么,来救她的时候……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当然是会难过的。 她总该能做些什么罢?萧以澈看着萧以澄离开,尽量不去揣摩他阴冷的笑意是否宣告着别的可怕后果,只是拖着脚镣爬上床,用那件已然脏污的外衫裹住自己,想了想,又扯开,翻了个面,将已经沾上了血迹和精斑的那一面折在里面,重新将身体裹好,躺下,红肿的脸颊贴在冰冷的石面上,一夜过去,或许就能消肿。 这并不能让她的情形看起来好转太多,但萧以澈能做的却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样一来,萧以澄次日清晨闯进来时,第一眼没看见伤,没看见血,只看见她缩成一团,锁在冷硬的石床上——已然足够震撼,他呆立良久,没说出话。 萧以澄原本只觉得自己睡得很不安稳,未及平明,就无端惊醒了,手上很痛,抬起来看时,瞧见触目惊心的齿印,旋即千万个破碎的画面冲入脑海,头疼欲裂,他脱口叫了声“阿澈”,声调也是痛的,而后猛然惊觉,阿澈没有离开他,阿澈就在一墙之隔的密室里,而自己……对她做了极为残忍的事。 当务之急,是带她出去。萧以澄斩断了镣铐,金属落地,发出令人心闷的声响。他这时手还是稳的,只斩断铁铐,而刀锋丝毫不伤她的脚腕,即便那里本就已经被磨出了血;然而斩断之后,收刀再抱起她,她裹在身上的外衫滑落,露出累累伤痕,萧以澄的手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弄的? 他不需要问出口,在心里质问自己,而后翻找出可怖的图景:鞭子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萧以澈的身体上,直到光洁的肌肤被笞打得遍布血痕,支离破碎,最狠厉的鞭打甚至能令皮rou翻卷起来,而后鲜血汩汩流淌,她的血和泪都淋漓,挣扎,躲避,抽搐,微弱地起伏……执鞭子的那个人隐于黑暗之中,面容模糊不清,萧以澄拧着眉,想了又想,终于从混沌的黑雾里看出他自己的脸。 “阿澈,阿澈……” 他的声音和手一样打颤,倒是萧以澈反过来安慰他:“哥哥,没事的,哥哥来了就好了。” “怎么会没事……”他抱着她往外走,脑海里仍旧是一团乱麻,只能从无数碎片里艰难地拼凑眼下的处境,良久长长叹了一口气,忽而觉得怀里的人很轻,“五天了……阿澈,你瘦了这么多。” 萧以澈不敢说“没事”了,说了他也不会信。萧以澄拿了药箱来,对着她满身的伤口良久不知何处下手,毕竟大多都已经结痂了,看着骇人,但总会好的。他正无措,不觉间眼眶都是微红。萧以澈不忍心看他被自责吞没,毕竟她的本意也确乎是不愿让哥哥难受的,忍了又忍,还是开口:“哥哥,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