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堕天使 (第4/11页)
r> 眼睛 典狱长胸前的那枚泛着和监控器一样诡异的红光。 那刚刚故意划铁栏杆的声音起伏不定,甚至中间还存有间隔。杨涛努力回想每处声音的停顿,在脑海中拼出两句常用密语。 (晚安) (合作愉快) 应该还有别的,不然那双眼睛不会那样悲哀。但杨涛实在想不到只能暂时作罢。 另一边,高塔的最高层。王滔急遽地关门并落了锁,胡乱脱掉外衣伏在水池边干呕。 强行灌进身体里的致幻剂效果还没褪干净,方才忍了一路的呕吐感在此刻全面爆发。他跑到卫生间打开花洒,刚好适宜的水温让人安心不少,脚底的水流凝成几股流向下水道。 等缓过神,王滔才把里面的衣服一层一层脱下。肩颈处殷红的吻痕和大腿根内侧的乌青瘀斑连成片,稍微动一下腰都会牵着全身发疼。 王滔一边想估计没个三四天好不利索,一边用干净的浴巾裹好全身出了浴室坐在桌前默默翻着杨涛的档案。 这届最后一个编号是1026,距离这个最初用于制毒的监狱已经过去三年。这是王滔待在监狱的第三年,同时杨涛也是他的第五任搭档。前几个该死的死,该逃的逃。行动计划随着人和情况变更无数次,只是最终目的从来都是岛上的毒品。 这一点从未改变,但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一是组织再也耗不起人力和财力,这次的密报上写的明明白白这次是以毁掉毒品为主;二是王滔身体吃不消,长期被人使用精神药物和致幻剂身体早就亏空。 前天收到密报读完后,王滔当机立断就带着气销毁了。他说不出是因为组织不顾岛上几百条人命有意无意做出焚岛的暗示,还是因为上面说自己理应为了保全大局去死。 最终他总结出的原因其实是三年时时刻刻都存在的委屈。从第一天来到这里编号为0001开始的含冤莫白,到现在每隔三个月听到渡轮的汽笛声时就开始下意识呕吐发抖。 不知不觉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进而滴在杨涛的档案页上。他捂着脸任由泪水往下淌,连哭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求你了,求你了。 手臂下掩着的嘴唇翕动,发出无声的乞求。 求你让一切都结束吧。 04. “原先他们每隔三个月来一次监狱。主要负责取货,顺便运输岛上所有人的食物及日常供给。因为这次有制药的医生和假扮的药企人员,所以他们提前一个月上岛检查。” 杨涛坐在罂粟花田里阅读王滔写的密函。待在监狱已经快两个月,杨涛顺着这些信把整个情况摸了个遍,包括已知所有监控的位置和作用。 另外自己之所以能与众不同住在破旧的第一囚室也是计划安排。那里光线暗监控常年失修所以只能拍个人影。之前有四次相同的行动,所有前来对接的人都会住在那,他隔壁的大叔和一整间囚室的人都有残疾不能干活,所以就充当牵线人负责通讯。 “大叔,之前的行动为什么中止。” 某一晚杨涛隔着墙壁小声问,而大叔沉默了很久才回话。 “不清楚……但据说上面一开始是想要抢整条供货链。” 噢,黑吃黑,结果发现独享不成,上面索性就分出一拨人毁了。杨涛突然想起自己收到的指令从头到尾只有不惜一切代价销毁所有货,而不是杀人救人。 “叔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杨涛从床上坐起,脑海浮现出第一晚那双隔着铁门凝视自己的哀伤的下垂眼。 “这里的典狱长是不是从没换过。” “……是,他在这里待了三年。” 最开始进监狱的时候他就在,中间两拨人抢占毒品的时候他还在。 “他不走么。” 对面长叹一声:“他和我们一起上的岛。第一次计划末他本来想带所有人走,然而他们只是想要这个岛易主。我们基本都被赶回来,途中自杀的被杀的多了去了。现在除了他,就剩我们这些半死不活的在这混日子,能帮忙也算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 大叔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他们之前受过的苦,其他人说起自己的往事掩面啜泣。从小杨涛无根无伴惯了,因为至亲也好,朋友也好,为了顾全别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