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食言 (第1/3页)
坐在客机上,景致还坚信所谓婚纱照和结婚证不过一出无聊的恶作剧。 时隔两月赶回国,女朋友却约他在咖啡馆见面,他看着她从布袋掏出烙着钢印的结婚证。 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将证件在他眼皮子底下摊开。 一张她与陌生面孔的红底合影照片。 景致仔细瞧了瞧,嘴边渐渐浮现按捺不住的笑意,“挺逼真的。” 他用了一下午,读完江萝递来的三封长信,像是准备已久,墨迹早已干透,浅黄色纸张散发着淡淡幽香,用文字表达了她这几年的挣扎与煎熬。 总结出一句,他被绿了。 那个安静、乖巧听话的小哑巴忍受不了异国的孤独和寂寞,在两年后亲手给他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并且好几个月将他瞒在鼓里。 那晚回到家,景致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彻夜未眠。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回国的消息,在国内度过四天三夜,在考试周的前一晚,坐了十二小时的飞机回到学校。 江萝自认为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当晚就乘坐动车回到新房。 可没过两天,她收到景致的消息,需要再次见面详谈。 江萝不愿意,架不住电话里景致的声音格外温柔轻巧,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哽咽,她心里有愧,只好又买了前往A市的票。 这一去,万劫不复。 开业活动似乎已经结束,夜色酒吧静悄悄的,里边空无一人却一片狼藉。 进入二楼的包厢沙发,她找到一身酒气的景致,挨着靠背闭目养神,双腿交叠,手边夹着呛鼻的香烟。 她坐近了些,轻轻推了推他肩膀,叫醒他。 景致缓缓掀开眼皮,一双丹凤眼睛困顿迷离,“小萝,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不是真的,对吗?” “要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毕业回来就结婚,为什么?只剩最后一年了,你为什么等不起?你凭什么等不起?” 自言自语到这,景致双眼微微刺痛,徒手掐灭烟头,通红目光带着不理解,声音如含沙砾般的沙哑,“你他妈的才27岁,到底在急什么?” 问题没有答案,一如既往地,他看到一对同样闪烁泪光的沉静眼睛。 “你知道吗,刚认识的时候,我曾经因为与你心有灵犀而窃喜,后来,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这变成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 “可是你呢,你亲手粉碎了我的骄傲。” “小萝,原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江萝默默听着,眼泪无声地滑落,曾经多少次以为哑疾已经无法困扰到懂事的她,如今痴痴望着伤心落泪的景致,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般迫切地想要开口解释。 但是,她无能为力,除了听着,没有任何办法。 江萝自有记忆起,她是不会说话的。 她出生在寒冬十二月,在江家是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她出生不到六个月,忙着离婚追求自由的年轻母亲将她放到外婆家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