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放纵（H）

    荧是在绝云间找到的人。

    夜色深沉，颗颗星子嵌于空中，浩渺无垠。

    他倚着银杏树坐着，抬头望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荧想起与他初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独自坐在银杏树上望着夜空，与客栈楼下的热闹格格不入。

    想着想着，心就蓦然抽痛。

    那时她初到璃月，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望舒客栈，从客栈顶楼向荻花洲望去时，会看到高低起伏的苍郁山脉和一片片的芦苇丛，美的像是一幅画。听到环佩叮当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他，那一瞬间，所有的景色都成了他的陪衬。

    当时她只顾着慨叹他的清冷出尘，忽略了他眉目间的孤寂。

    她还曾疑惑过，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不要靠近他、不要妨碍他，却还跟她定下「如遇危难，便呼我名」的契约。

    荧后知后觉，原来不是从他学着寄信开始，也不是从答应她的邀约开始。他的心意早有端倪，钟离、留云甚至是香菱他们都已经看出了魈对她的与众不同。只是她习惯了旅途中的互助，也下意识的认为清冷的仙人不会沾染人间的烟火气，所以逃避了那个答案。

    她怎么，这么迟钝？

    树下的少年突然俯下身，似是痛苦难耐。

    魈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这些天他时常会想起那个夜晚，炽热的温度、克制的喘息，每想一次，裹挟着欲念的业障就重一分——在此之前，他自己都不知道业障还会带来欲望。

    一双纤细的手忽然环住他的腰，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将他周身的业障都冲淡了几分。

    荧能看出他的惊愕，和他压抑的欲望。她贴着他的后背，轻轻的吻在他耳后。

    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她只觉得心头酸涩。

    是不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可以拥有爱，所以才认为她会生气，而后逃离？

    他根本没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手臂下的躯体紧绷着，那层漂亮的肌rou微微鼓起，充满蓄势待发的张力。

    “魈，让我来帮你吧。”荧一边说，一边在他颈后肩头印下一个个吻。

    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半晌问道：“荧，你爱我吗？”

    他的声音哑的过分也低的过分，像是身处一场美梦，怕略微大声点梦就碎了。

    “我爱你，很爱你。旅途依然要继续，我无法承诺未来，但是现在，这一刻，我很爱你。”

    他转身紧紧的将荧拥在怀里，一只手锢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炽热的鼻息洒在她头顶，“无妨，你不必为我改变什么，也不必......太在意我，这样......就足够了。”

    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掉下来。

    一向清冷的少年仙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样像是渴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