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疼痛

    孙行知回来的及时，跑的气喘吁吁，大老远看见陈竞拎着陈父的领口抵在墙上，他吓得赶紧冲进来，死命抱着腰阻拦，招呼身后的两个保安把“寻衅滋事”的陈父带走。

    “这一地。”孙行知叹了一声，眼睛往陈竞和程珍珠身上转了转，“你俩没事吧？”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黏黏糊糊的情侣能在这短短十分钟内闹出什么情绪，拍了拍陈竞的肩膀，说他去找人打扫。

    孙行知问的是有没有受伤，而程珍珠听进耳朵里变成了字面意思，有事，她现在觉得自己和陈竞有事。

    陈竞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和腔调和她说话，程珍珠心理素质很好，片场也没少挨骂，这如果放在别人她绝不会往心里去，可是陈竞不是别人。

    为什么要被责怪啊？她是在帮他，胳膊还被锤了，现在还疼呢……

    程珍珠先是生气，马上所有的情绪又转化成委屈，结果听见陈竞接着开口，语气和刚刚的急躁相比只稍好一点——

    “保护别人的前提是照顾好自己。”

    好好好，是她错了行了吧。

    程珍珠低着头，瞬间鼻酸眼热，面部神经忍到扭曲僵硬，紧紧抿唇，感觉只要张开嘴就会落下泪来。

    那就不说。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还没有吵过架，程珍珠不习惯这样，觉得难过，胳膊和脑袋都是钝钝地痛，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去哪？”身后的人追上来，声调不可控地向上拔高，“别跟他坐一个电梯！”

    陈竞不敢碰程珍珠的左手，伸出手臂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绕了一圈捏她的右肩，被她抬起胳膊烦躁地挥开，当没听见似的继续走。

    “你别去！”

    “我不要你管！”程珍珠再次被拉住，这次甩了两下没甩开，扭过头瞪他，“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谁都别管谁就好了！”

    她本想畅快地放狠话泄愤，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没面子地染了哭腔，陈竞动作滞住，眉头很淡地皱了一下，表情、甚至是整个人都轻易地溃败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猪。”陈竞的声音失去力气，拽着自己的袖口翻到内里的柔软布料给程珍珠擦眼泪，“……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会说我！”程珍珠被困在他的怀里，左躲右躲也扳不开他的手，胳膊上的疼痛隐隐传来，跺脚控诉，“我胳膊疼你知道不知道呀！问都不问一句！”

    陈竞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气颤音，类似哽咽，程珍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要抬头，脸埋在温热的胸膛里被紧抱住。

    “……我怎么会不知道疼。”他上下抚弄着她的脊背，“……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陈竞的手又在抖，程珍珠费力地探出头，又被他按住后脑。

    “能不能别离开我？”

    程珍珠身上发毛，感觉在进行一场不同次元的对话，“你在说什么啊？你哭了吗？”

    “没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她推出一道缝隙观察陈竞的脸，他的眼睛果然湿润了，鼻尖是通透的浅红，无助地翕动着。

    “你干什么啊？你别这样，我害怕……”

    程珍珠看得心惊胆战，回身想从茶几上给陈竞抽纸巾，被他牵住手不让走，“忘掉好不好？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他不会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他伤害你……”

    这又是全新的陈竞，程珍珠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他。还记得最开始他们聊天，说到为什么会选择从事网络游戏，陈竞给出的答案和自己当演员的理由差不多——体验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