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白龙鱼服一见如故,借酒撒痴六月严寒 (第2/2页)
” 枇杷哭笑不得,凑过来低声说了句什么,谢知方没听真切,挥苍蝇一般摆了摆手,跌跌撞撞地栽进去。 绘着赏花侍女的屏风横展,后面有隐隐的水声传来。 酒意上涌,谢知方走到屏风前面,朦胧中看见熟悉的石青色衣带悬在顶上,捏了两下,叫道:“jiejie,你不要再给那厮绣什么衣衫袍带了,有那功夫,多给我绣几条腰带不好么?” 里面的水声静了静,谢知真强作镇定地道:“是阿堂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先去偏厅等jiejie,jiejie马上过去。” “jiejie还没答我。”谢知方不依不饶地抚摸着衣裙上精致的蝴蝶纹样,“jiejie的绣工越发好了,只是女生外向,近来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心上。” 他越说越酸,声音里带出许多委屈:“近日我去郊外骑马,被蚊虫叮咬得厉害,这才想起,今年jiejie竟未给我做驱虫的香囊。凭什么父亲有,母亲有,就连齐清程那厮也有,偏只我没有?” 谢知真从浴桶里站起身,肌肤似雪,胸乳丰隆,水珠顺着漂亮的脊背滑到腰窝,端的是倾国倾城貌,销骨销魂身。 她动作轻盈地扯屏风上挂着的衣裙,冷不防那边被弟弟紧紧拽着,纹丝不动,不由又羞又恼,偏又不好和醉鬼计较,强压着赧意哄他:“阿堂又说胡话,今岁我已给你做了好几个香囊,安眠的、驱虫的、提神的都有,旁人如何越得过你去?” 谢知方皱眉思索了会子,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又摸了摸腰间,果然挂着个香囊,便高兴起来,孩子似的道:“我就知道jiejie对我最好,今晚咱们还和小时候那样,一起睡好不好?我想听jiejie讲故事!” 说着,他朝前迈了一步,整具身子压在屏风上,带着沉重的屏风一并跌倒,摔了个狗啃泥。 谢知真暗道不好,红着脸缩进水中,双手捂住雪脯,却挡不住无尽春光。 枇杷等人听见里头的响动,想进来又不好进来,急得在门口打转。 谢知方摔得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地扶着木桶爬起,趴在边沿,触目所及一片雪白,当时愣住。 “还不……”谢知真俏脸红透,说话都有些发颤,“还不快出去!” 谢知方这才回过神,慌得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扭头往旁边奔,跑了两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柱子上,额角磕出一个大包。 “你慢些!”谢知真看了担心,出声提醒,“门在这边。” 谢知方又慌里慌张地往回跑,跑到门口倒退回来,脱去外袍,反手披在jiejie身上,不自在地狠挠guntang的脸颊和脖颈:“jiejie,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一出,他自觉欲盖弥彰,慌得狠咬舌尖。 谢知真穿上弟弟的外袍,出声唤枇杷进来,在她的搀扶下出了浴桶,湿淋淋地往帐幔里去了。 谢知方站在原地,酒醒了大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活生生变成个泥塑的门神。 过了好一会儿,枇杷才过来传话:“小姐请少爷去书房睡,另着奴婢提醒少爷一句,男女七岁不同席。少爷眼见着大了,需得避讳些男女大防,即便是亲姐弟,也不可举止过密,往后咱们这流光苑,不便再留您过夜了。”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谢知方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