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垂暮者的脱节 (第1/3页)
宣告垂暮者的脱节
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连秦没有再表现出举止异常,云荇数着日子,蒋年与胡登的战局在即,她决定前去一观。 动身前巧笑倩兮地与囹圄中的俘虏吻别,踏出山庐后,云荇回望着这片低坳,庐前柴扉正对着的,是小片相对开阔的缓丘,但她从来不走正门,而是绕过院墙,从后山嶙峋狭长的林径出入。 她此时心绪并不平。 那日夤夜,连秦实在反常,自她剖白心迹,至少这师兄明面上一直待她温厚,会在狎昵时忽然突兀地将她双手反剪,而又没有下一步动作,让云荇不免疑神。 在他与她对峙,她含泪服软前的片刻,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直到车马穿行在宁德县街巷,云荇仍在思索。她微垂眼眸,从车舆望向集市上的满目琳琅,与其只作壁上观,或许是该添置一些新东西了。 车马最终停在驿丞官廨前,仆从入内通禀,范希没想到再见云荇,会是这一日,此前应承她会另探程叶音讯,结果碰上胡登搅局,一再牵连上他爹和蒋年,他只能将诸事暂搁。 蒋年与胡登的战局约在了倚秋楼,范希托了同僚替班,正要赶去,如今云荇来晤,只好捎她一道同行。 “没料到云姑娘会今日前来,实在令人喜出望外。” 三日前话别,云荇也知悉了蒋年与胡登的约战,今日再逢,范希承认他当即决意捎带云荇,除了战局重要,还藏了隐约的寄望。云荇续他的残局,对阵胡登反败为胜,知道的人不多,如果她这回也能接替蒋年对弈,未必威慑不了胡登。 岂料云荇反应淡淡:“范大人喜什么,这是他们之间的赌局,我凭什么插手。” 平心而论,自然衰退是天地恒常之理,如若胡登真有能耐一举击败蒋年,蒋年也要愿赌服输,她起初帮范希,也不是真的义薄云天,皆因她,有,所,求。 范希一听心凉半截:“可那时候我得了姑娘相助……” 云荇摆手:“范大人别误会,那是因为你投了子认输,对弈哪有中途插手的。” 云荇不咸不淡地捅破他的妄念,他抽不开身替人打探程叶的音讯,还屡次祈于她伸以援手,只肖细想,也是他理屈在前头,范希自觉默然,遂不再为难她。 车马疾驰,等他们赶到倚秋楼后,蒋年早就坐在了楸枰前,任范成和蒋晟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棋界新秀踢馆沧派老前辈还二连胜,就跟昔时连秦与犀霜对阵南郊一样,纹枰之盛,街谈巷议,引人起兴观摩,当中不乏各路棋手,幽静的倚秋楼也喧腾不绝。 云荇随着范希拨开人群步近,这三人中,她只跟范成与蒋晟曾浅打照面,几人见她在此,颇感意外,但均无心过问。 他们此时仍力图劝阻蒋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辈不是临阵脱逃之徒,你这老匹夫与其在这干费口舌,不如想想如何留得住县学诸生。”蒋年冷哼。 范成气极:“县学怎么样轮得到你出手吗?你两局皆败山雪崩,难道第三局就能逆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