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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很久,他便浑身肌rou紧绷,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也打着颤,像是被暴风雨摧残了一整夜的花朵在枝头摇摇欲坠。你混沌的意识海获得某种晦涩的启示,福至心灵地再一次加剧幅度,湿润的rou芽进一步绞紧柱头。他发出猫一般的呻吟,彻底被快感打败,哭出声。你随即尝到了柱头射出来的一股又一股苦涩的汁水。这和先前分泌的液体不同,质地更浓稠,香气更馥郁,如同烂熟的,马上要脱落表皮的果实,咬一口便溢得铺天盖地。 你觉得自己喝醉了,尽管你此前并不知道醉酒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你的意识摇摆,感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消化这苦涩汁水,产自他的“藤蔓”。你放任自己被欢欣和满足所制成的罩袍遮蔽,陷入昏暗的睡眠之中。梦境造访了你,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你第一次“看到”了梦,既不是听到,也不是闻到。 是的,梦里你获得了视觉,徜徉于缤纷而光怪陆离的色彩,宽广无垠又可怖的星空中。那里到处是冰冷的恶意与邪念,美丽却致命的生物。你到处徘徊,见过许多奇景——拜见过古老而硕大的愚痴神祇,目睹超新星爆发,静寂的星星们的坟墓,在高纬度不停穿梭永不停止追捕的猎犬,长着一只巨眼的噩兆行星………庞大的,排山倒海般的知识借由梦境里这些琳琅满目的视觉符号涌入了你日渐成熟的植物躯体。 你醒来以后,面对的仍然是一片黑暗。身体里已经没有那份苦涩汁液的余韵,一切都被吸收殆尽。这一认知使你感受到一阵几欲发狂的空虚。 你渴望看到。你在梦里看到了纷繁世界,因此无法忍受醒来以后面对无尽漆黑,哪怕那颗弱小恒星的光芒此时正在仁慈地亲吻你的皮肤,给予你力量。 最重要的是,你渴望看到“他”。你见过那么多奇妙的东西,到头来,怎么可以无法见到“他”呢? 有狂热的欲望浇头,你一口气从身体里分裂出了二十多根藤蔓,全都只有指头粗细,长得可以将房间的一头和另一头连起来,它们铺开在卧室的各个角落,像海浪似的无声涌动,时不时又虬结成团,形成树桩一般的粗壮躯干。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发泄精力,直到最后,你终于感受了自己强韧而光滑的植物表皮在未经意志的允许下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缝隙,那不是要分化或者分裂的前兆,而是自内而外的撕裂口。随后,疼痛像雨后春笋接踵而至,表皮下的汁水汨汨流淌了满地,空气中充盈着你的气味。如果你有人类的声带,此时一定已经难以抑制得发出惨痛哀嚎。 颜色就是在这样巨量的痛苦之中迸发出来的。 起初只是几个模糊的大色块互相交融,随后逐渐有了清晰边缘、基础形状和明暗关系,再是材质与颗粒感,温度,密度,重量,所有的属性都有了自己的视觉呈现。你最终看到了关于这间卧室的一切,甚至比一切更多,超越了人类rou眼所能抵达的极限。 你意识到原来卧室门边有面镜子,他平常换完衣服总会跑去镜子前面欣赏自己的美丽姿态。于是,你也凑了过去,因而得以看到自己的全貌。 原来你的身体是碧绿色的,此时泛着彩虹般的奇异光泽,像油倒入水中。多么美丽的绿色。 但是此时此刻,那碧绿的藤蔓柱身却布满长长短短的裂口,每个裂口之上都长出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那些丑陋的眼睛在齐刷刷地眨眼,透过镜子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