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1/2页)
外头天本该是黑的,被光污染映照得呈现出醉醺醺又脏的橘红色来。李文华皱着眉头飞快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魂不守舍的年轻女孩子,心里低低地骂这都是什么世道:穿得清凉暴露的女人半夜不搁家里伺候老公,打车去酒吧玩。他虽然不喜欢家里整天啰嗦的黄脸婆,但也瞧不起这类女的,认为她们穿的伤风败俗,漏了胳膊和大腿就是去卖rou。 sao货,被人玩烂了看谁要你。他在心里头咒骂,打了个转向灯拐了个弯打算绕条远路,婊子的钱不干净,给他赚了也是积福积德。 楚乐低着头,紧紧攥着手机。她没有分丝毫的注意力给司机,用最大的力量去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欲望。“最后一眼,就让我看他最后一眼吧”她张合着嘴唇,手机屏幕高亮显示着通话记录的列表,最顶上的名字仍然是林恃。 平台上打车便宜很多,她关上车门不顾仍然疼痛难忍的磨破皮的脚,被情感折磨得像个玩游戏十连败的可怜玩家,沮丧地潜进了酒吧。 楚乐的脚步在酒吧的霓虹灯下显得有些迟疑,她的目光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试图在那些舞动的身影中捕捉到林恃的轮廓。许多年轻人搂腰贴面,漂亮的说着俏皮话的嘴唇几乎要贴在一起。 她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今晚,她可能会见林恃最后一面。终于,在舞池的幽暗角落,楚乐发现了林恃。他正与一位身材曼妙的女郎亲密地舞动着,他们的身体随着音乐的旋律紧密相贴,林恃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了他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肌肤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那张平时总是冷静淡漠的面庞,此刻在迷离的灯光下,却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惑人魅力,让楚乐不禁为之口干舌燥,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像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对方的眉眼。 人群熙熙攘攘,许多双手摇晃着,遮住了楚乐的视线。楚乐在各色美人之间穿梭,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受欢迎,被许多只或修长又美艳的手抚摸过后腰挽留,酥酥麻麻的。但是扭头望去都是笑嘻嘻的或丰满或润泽的嘴唇,涂着带有闪粉的唇膏,媚眼如丝的男女摩肩接踵。楚乐照着记忆力林恃的方位晕头转向地挤过去,晃动的发丝、闪烁的耳钉、翻倒的酒液气味,她在明暗交替的光线间去搜寻男人的轮廓,音乐嘈杂,人声鼎沸,一如高中时期,她在书堆的空隙中偷偷去描绘林恃的发尖,一旦他回头,她就匆匆忙忙地低下头装作学习,后来发觉对方不可能知道她的方位,周围的书和试卷堆积得几乎遮住她整个人。谁会注意到幽暗之中目不转睛的视线呢?于是她变得更加大胆,即使林恃似乎发觉一般转头,她仍然痴痴地用不可倾吐的爱恋注视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被抓住又或者对视,对楚乐来说都好过被忽视。 但是每一次,每一次林恃回头,都仿佛只是为了看教室后黑板上的时钟。有时候楚乐望着他入神了,两眼空茫着不知在想什么,仿佛被湿软苔藓拂过面颊似的,稍稍回神才发现,林恃回头了,正对着她的眼睛,没说任何话,黑玛瑙似的眼珠子没有任何情感又看起来深情专一地凝视着楚乐,她慌得微微张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然而林恃已经转过头去了。 很近了,楚乐扒开那些柔软的手的牵扯,跌跌撞撞地靠近林恃,但又畏惧着不敢过分暴露身影,躲在阴影中的小几边。楚乐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类型,但是舞池中身体被香槟酒湿透的,身形健硕或瘦削的人类都不能吸引她的目光。她的眼睛就像是被蜂蜜沾住,丝丝缕缕甜蜜又渴望地粘在男人身上。从解开的露出锁骨、小片胸肌的衬衣领口,到他微微笑着的嘴唇。奇怪,这种笑容并不是因为普通的欢悦,也不是对着爱人的情意绵绵,他的睫毛下垂,鼻尖似有若无地贴着舞伴的耳垂脖颈,自上而下地靠近女人的身体,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后腰,指尖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滑动着画圆圈。林恃也许在说什么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