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第1/1页)
上篇·钟声 广陵王和张辽度过的第一个春节很难忘。 除夕的钟声响起时,他是撞钟人。 随着钟声一起捣进她的心里,握着她的心跳说,花勃,新年快乐。 于是他掌下的心跳更快了,身后的撞钟柱也越捣越快,钟壁几乎都被捣得长鸣不绝,余音袅袅。 她在他的怀抱里笑得直颤,问他,文远叔叔,我们这算不算「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 张辽正值投入之际,下腹紧绷,小臂也迸出了青筋,听了她的话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狠狠又撞了一记,用低哑的羌音质问她:死孩子,你们关中人就是那么解读礼记的? 广陵王的笑声都在新年的钟声中变得断断续续。 他的手掌紧了紧,情不自禁回味起她的话。耳边钟声迭起,随着撞钟的力度发出越来越清越的鸣响。偏偏她一边随着撞钟的幅度款摆,一边回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叩之以大者则大鸣。 受不了。 他索性挟过她的下颌,吻了上去,吞下小狐狸的花言巧语。她在他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的动作也和缓下来,于是婉转的钟鸣流溢而出。 叩之以小者则小鸣。 想着她方才的话,张辽额角青筋直跳,终于忍不住松开她的唇,对着钟壁又重又狠地撞了上去,然后笑骂道:礼崩乐坏。 下篇·焰火 除夕的焰火绽放时,他是引火人。 彼时张辽刚刚派了一叠厚厚的利是给广陵王[注],夜空中的焰火恰好映亮她的眼。 他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哼一声,催促她说:拿着吧,你们这些小孩子过年不就盼着这个吗? 在文远叔叔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但这也足够让她的眼瞳变得湿漉漉的,像是浸了蜜糖的琥珀。她雀跃着拉起他的手,与他谈笑:谢谢文远叔叔!这个厚度你说你把马超塞进去了我都信! 张辽的薄唇也好心情地扬起,不着痕迹地把她的手扣紧了些:啧,甜言蜜语。哪有那么夸张? 广陵王很想再与他说些马超笑话,但是夜空中焰火渐起,她很快就被夺目的光芒吸引了视线。她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拉着他的手摇晃,指着夜空对着他说一些被焰火声盖过的话。 文远叔叔,这朵焰火圆滚滚的,好像绣球! 竟然有幽蓝色的焰火,像叔叔的发色一样,好美! 但是无论她说什么,张辽只是牵着她,侧耳倾听,但笑不语。 广陵王若有所觉地转过头时,正好望进他被焰火映得明明灭灭的暗金眼瞳之中。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在看着她。 她只觉得焰火的热度几乎要烧到她的脸颊上,问他:文远叔叔不看焰火吗?一年可只有一次机会呢。 张辽本来想说,焰火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但是她期待的眼神,微红的脸颊,扬起的唇一起映入眼帘,他改了主意。 不及你。 他这样说,然后低头吻了上去,在她的脑海中点燃了一场盛大的焰火。 焰火有千种姿态,万般风情,统统不及你。 (完) 注: 利是:通利事或利市,早在《易经》中便有记载,派利是即为发红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