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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和湿润闪光的眼睛,被眼泪浸湿的毛发……征五哭得实在太丑了,声音也被鼻音和哭声搅和得分不清字节,只听得到呜呜咽咽的“对不起”“求求您”……他都要笑出来了。 “……这么费尽心思夸我,又不停求我原谅你,你呀,傻死了。”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和你确定……”三杉从床头柜上拿来纸巾,托着他的下巴擦拭起泪水。“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征五望向他,困惑难以掩盖。“我……你知道啊,我比你大了不止十岁,要是我们……去成为那样的关系,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 而且我还是个胡子拉碴的老男人。这话三杉没有说出来,只留在心里。征五捧起他擦过自己眼泪的手,贴在脸颊上蹭了蹭,像在蹭一只小猫或者羔羊,他的鳞片上仍残留着眼泪流淌的痕迹,皮肤贴在上面时感觉到的是一种抚摸湿润贝壳般的触感。 “不…三杉先生对我一直很公平…而且我也不会后悔喜欢三杉先生……” 不是的啊。三杉在心里否认道,年岁、性别、出身、外貌……倘若你将来后悔了呢?倘若你遇到更体贴的、更机敏的……这些话他都该说出来才对,可他自己又何尝不贪图年轻人向他投射来的憧憬目光?梦里不可言说的幻象、在他人揶揄时沉闷的心跳……征五看着他的眼睛如此坚定,若顺应本心,他理应放下道德上的枷锁坦然接受,而脑中有声音向他责问:你的所见难道不正是因为你渴望于此吗? “……我,我不强求您,”见他迟迟没回应,征五的声音愈来愈小。“也许回到从前的状态很难……但我会努力的。” 是的,在他眼里,他总是看到征五率先离去的样子,却忘记自己才是那个一开始就说要攒一笔钱回归故乡的人,而对方也像与他同照一面镜子,揣测不将来临的未来。真像是某种恶作剧,妮美雅旋转的纺车最后将他们各自的困惑和忧虑编织在一起,成为同一块纺布,共食同一种涩果。曾经的三杉为他们共同生活潜在的终结而揣揣不安,而如今征五又猜测自己是否已经被讨厌,猜测他是否已经在期待新的人生,离开乌尔达哈寻找更合适的地方而自己并不能和他一起,还被他厌弃。 “我答应你……”他听见自己说。“我也同样舍不得与你分开……我没法儿现在就承诺会一直陪着你……但是我答应你,先像…恋爱那样,相处试试看吧,如果你尝试了发现自己并不喜欢的话,我们随时可以结束。” “那如果我确实喜欢呢?” 像一记尖刀正中红心,三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一定会在好好考虑之后告诉你我的答案。” 关系的转变有些突然,但并不像三杉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是一种难以掌控的剧变。初次主动尝试触碰嘴唇的感觉像在轻触一颗苹果,征五握着自己的角,避免他不小心被戳痛了脑袋。三杉在松开年轻人的脖颈时不禁有些错愕,他不是没有想象过,不该有的梦曾盘踞在他的脑海,但他总觉得现实与幻想该是两回事:想象一块发酸的黄油入口和真实用五感面对之间横跨太多差距。如今他尝试了,那是一颗新鲜的苹果,他早早就想过要尝,吃到嘴里时汁水与果rou不逊于他的想象。 征五被磨钝的角尖在某天终于被眼尖的师妹察觉,大家笑话他是不是春季终于到了,终于知道不能用角扎到姑娘了,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引来粗野伙计们更大的笑声。姑娘们嫌吵,不知哪位小姐的修理用工具丢过来,正好砸在声音最大的那位的屁股上。原本脸色不大好的三杉实在没忍住笑,笑得太厉害反而岔了气,脸上涨红得像是去了趟正午的沙漠,只有征五和他自己知道,那久不消褪的血色正是征五所挂念的春季。这状态持续得太久了,避开同僚的视线换一次隐蔽的握手、偷得在幽闭长廊拐角的一次浅吻。自从变成这种关系后征五就变得越发黏人,就寝和起床时都要亲几下才愿松开,四肢和尾巴总有其中一个要缠上来,三杉干脆从裁衣行会那儿买了个小熊玩偶放在他们中间,征五很喜欢它,但收效甚微,小熊第二天仍然寂寥地头朝下趴在他们头顶上,而三杉则不得不努力挣脱敖龙族青年热乎乎的怀抱。几乎每天他都会在睡前被征五挤进角落里,带着热气的温声常常向他袭来。“可以决定了吗?”有时候三杉用小熊的头堵住他的嘴,有时候则假装睡着了。再久一点吧,三杉心里想着,但不要太久,不要久到令他厌倦,让这热恋般的时间尽可能放缓些。夜晚里,征五的睡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