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1/3页)
2. 弗栗多不明白,5年了怎么还是驯不服帝释天这桀骜的性子。别的小美人都恨不得跪下来舔他,帝释天呢,他珍而重之,低三下四,最好的东西都想着他,都给他留着;他想读书也由着他,还出钱供他。结果,要么暴力不合作,要么非暴力不合作,哄着供着把帝释天供成了个冷热无常的活祖宗。 金发的青年现在安静地埋在白色的被褥里,扇子似的睫毛紧紧闭着,原本瓷娃娃一样的皮肤泛着死气沉沉的青灰色。他不张牙舞爪的时候分外惹人怜惜。弗栗多拉起他的手,刚才没轻没重,戒指硬套在帝释天左手食指上,刮起了一层血皮,他把戒指褪下来,重新郑重地套在他中指上。身价几百亿的大资本家跪在床边,拉着那只套着戒指的小手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吻上去,“不要拒绝我……宝贝,我知道你不会的……” 帝释天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自己踩着一朵莲花飘来飘去,穿着舒袍广袖的怪衣服,更离谱的是他还和一头史前巨兽是朋友。巨兽又大又黑,像不中不西的龙。他们一起飞,虽然不科学,倒也挺开心。飞着飞着龙突然发起疯,甩尾巴,打碎了他脚下的莲花。帝释天自由落体,麻袋一样摔进一座逼仄的筒子楼。腾起的灰尘在阳光下惊涛一样拍上楼梯,楼梯上瘦小的女人提着沉重的煤炉子一级一级往上爬。“mama!”帝释天想冲过去帮忙,mama爬得那么慢,他跑得那么快,但他们之间的楼梯永远无穷无尽。他一脚踩空,摔了出去,摔进那天下午沙发和茶几包围的寂静山谷,时钟滴答,他仰面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像被织进了地毯羔羊。 “喝水?”一道阴影投下来,是那天坐他对面的年轻男人,他想起了他叫阿修罗。 “水?”梦里的阿修罗举着一个滴滴答答漏水的玻璃杯子问他。 “水……”帝释天气若游丝地吐出一个音节。“宝贝……”有人回应他,喂他水喝。那人身上是他熟悉的,雪松和淡烟草的味道,现在闻起来却是硫磺和硝石,像龙的吐息。 他醒来的时候先看到弗栗多的背。老男人一直有健身,宽肩窄腰,肌rou虬结,一截一截脊柱仿若龙脊,客观来讲是一具好rou体——何况他们也真的好过。帝释天叹气,像银针落进雪地。弗栗多却听见了。帝释天看他耳廓一动,转过脸来,三十七八的人了,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是幼稚得很。 “对不起。”弗栗多低头,资本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总有失灵的地方,求而不得是一视同仁的绝症。帝释天那么年轻,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有时间,有未来,是弗栗多的处女血和人参果。他好容易等到帝释天24了,还是贪心,想看他的25、26、27…… “宝贝原谅我好吗?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每次闹剧都是这样收尾,帝释天闭上眼睛,不去看弗栗多的脸,他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灌了一耳朵,历史是螺旋上升的,这5年他在原地回环的螺旋里耗干了力气。 那天也是大雨天,帝释天一边感激涕零地看着好心帮他解决人生第一个生死劫的大佬,一边很有骨气地说他会报答。弗栗多背对他,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他会记一辈子的话:“报答?要不你跟了我吧。”帝释天当时19岁,刚成年,幼稚得以为资本家要他卖命,没想到是卖屁股。 纵是出身普通人家,公序良俗是写在DNA里的。一开始为了让自己逻辑自洽,帝释天一腔热情地自我欺骗过。仿佛有了爱情,那些在酒店、在办公室,甚至在他学校宿舍的交媾就没那么下作。但他饱满的热情碰上弗栗多,就像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干热季风,撞上达达尼尔海的冰冷洋流,天上地下,冰火两重。在这种奇特关系里撞得头破血流的帝释天终于意识到,弗栗多和他就是水和油,打散了,散到分子级别,混沌沌像是一体了,最终还是会泾渭分明地分层。他们敌进我退,敌疲我打地纠缠了三、四年,期间有无数的精神病似的反复横跳,伦理剧般的狗血撕扯,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到帝释天大学毕业那一年他突然不纠结了——弗栗多给了帝释天mama救命钱和特护病房,他还了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