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俸思过 (第2/2页)
冷冷道:“瞧不见陆相?过去给她看。” 杨太医一通小跑,因来前德张与他说过,小声请陆棠棣抬头。 朱叡翊面无表情,眼睛看着陆棠棣,见她直了身,脸色稍有苍白,却不忘对面前太医笑了笑,道一声“有劳”。 朱叡翊事不关己、又存在感颇强地看着,脑海中闪过朝野间有关陆棠棣的传闻。 陆相好颜色、品格高,京中贵女莫不心折——朱叡翊啼笑皆非,怕不是枉费了众贵女的一片深情。 陆相竭诚尽忠、忧国奉公、不辞辛劳——朱叡翊眼色发沉,想起她女子的身份,又想起记忆里他死前看见的写明陆棠棣死因的奏折。 “不耐牢中困苦,刑伤未得医治,病死狱中。”大理寺卿还在一侧笔触犹豫地写道,“狱卒某于陆棠棣死前半刻为她送水,言其有礼称谢,经查,该狱卒未有毒害之实。” 是了,记忆里陆棠棣死时仵作验尸,便已查明她女子的身份,只惜朱叡翊未曾留意,就连大理寺卿递上的奏章都未曾仔细看过,便无心之间压下事实,叫当时调查的官员不敢细问,虽同样惊骇,却碍于他的态度不敢声张,故此才让陆棠棣死后,朝野上下都未对她假作男子一事议论纷纷,也反过来蒙蔽朱叡翊蒙蔽到他自己死时。 想到此处,朱叡翊不禁嗤笑,不知是笑记忆里自己的疏漏,还是气那帮揣测圣意,竟当真不再将陆棠棣是女身之事上报的官员。 杨太医很快就处理好了陆棠棣的额伤,一面留心朱叡翊的态度,一面快速叮嘱陆棠棣几句。 陆棠棣尽数应下了。 冷不防朱叡翊开口:“看过了便退下。” 他完全冷静下来,杨太医退下。 “笃笃”几声朱叡翊叩了叩桌面,看着经过一番诊治后也平静下来的陆棠棣(老实说这位能干的女相就不曾有极度失态的时候),寻思着该如何处置她。 德张的心又提了起来。 奇怪啊奇怪,圣上对陆相的态度太奇怪了。既不似以往那般厌弃嫌恶,也不是冰释前嫌,态度和眼神仍是冷冷的,却好似有了另一层打量一般,不能忖度。 陆棠棣满面平静地接受良好。 身份被拆穿后怎样的下场都是可能的,她早有准备,且毫无怨言。 朱叡翊道:“陆相藐视圣听,品德有亏,罚俸三月,于丞相府思过。德张,传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