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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早残了。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王府?”叶翀看着他皱眉,怎么是个没长开的小兔崽子? 许是失血过多,少年脸色惨白,满是虚汗,抬头看见叶翀瞳仁猛缩,倾身扑向前,被亲兵揪着领子拽回来。 “大人,我是木邦罕温家孤哀子……”话未成句,少年泪已满目,断珠般扑籁而下。 昨日在丁字街遇到便衣出行的临江郡王,他是木邦通缉要犯,只能夜入王府,找机会向郡王殿下叙述冤情,被俘后本以为大势去矣,没想到被送到了这里。他虽不知叶翀身份,但那日伴在殿下身旁,震慑倭人的武将身份绝不会低。 叶翀被梁检那张供起来的乌鸦嘴震惊了,心道:“说什么来什么,殿下这张破嘴是开过光吗?” “你说你是罕温家遗孤,可能自证?”此事兹事体大,叶翀不敢轻信。 少年被反剪双手,叩首道:“我怀中有叔父罕温私印,还有我父亲罕纳写给仰阿莎将军的信笺。” “你就是那个孟定府通缉的,偷盗土司印信的过江之贼?”亲兵捧上搜出的小布包,叶翀托在手上掂了掂说道。 “大人明鉴,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如何闯得了护卫森严的土司府?”少年以头抢地,辩解道。 叶翀打开布包,里面有一方拇指大的罕温金印,一封书信,还有一只虎头嵌玉金锁,玉上篆有姓名——罕应。 “你叫罕应?木邦土司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翀意识到,平静了快一年的木邦土司更替事件下,或许正如殿下所言,藏着巨大的阴谋。 罕应没有血色的嘴唇颤抖着,昏黄下一脸绝望之色,“大相刀帕挑唆嗣王争斗,乘机把持军政,率兵屠杀罕温全族。大人,罕温家内斗是真,但屠族系刀帕所为,当时叔父家已乱,无力抵抗刀帕的阴谋,我父亲向雷苗仰阿莎将军求救,但全道封锁,消息根本送不出去。” 他失血晕眩,心绪激动下缓了缓才继续说道:“刀帕将罕温全族包括反抗他的官员,一并关在靠近缅邦的锡波祭祀场,并假借焚祭缅邦战俘,屠杀近三百余人,罕温全族殆尽,邦内也再无反对之声。” “那你又是如何躲过此劫?”叶翀听得心惊rou跳,真相若真如他所说,那事情就大了。 罕应道:“我是家中幼子,十二岁便被送到寺庙礼佛,是家族送给佛祖的孩子,成年才能重新上宗籍,抓人的时候被他们漏掉了。” 木邦、缅邦等西南地区佛教盛行,无论贵族平民家中皆向佛祖贡献幼子礼佛,罕应能逃过死劫,还误打误撞闯到叶翀这里来,简直是佛祖傍身。 “玉平,天亮将人送去京郊的庄子上,走的时候叫上胡先生,给他看看伤,别瘸了。”叶翀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眼中却划过一丝悲悯。 天光乍破,荣康侯府往来京郊别庄送菜的小车,在一片寒霜冷风中,早早出了城。 胡未迟住在城西怀济堂的铺上,他是被梁检从王府扫地出门的,他们两简直八字不合,看病的和行医的掐得跟两只秃毛鹌鹑似的。 按说梁检这位殿下算是好脾气的,对下人不说春风暖阳,也算是平易近人,到了胡未迟这就成了满天腥风血雨。 说到底,还是胡神医是朵奇葩,没见过这么能得罪人的大夫,没治好病人先气死病人的典型,一脸的悬壶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