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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但敖丙明白哪怕李云祥真来了也无能为力,哪怕这家伙叫来整个流星速运来运海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想要破局,要么德兴集团开闸,要么……来一场及时雨。 无论他选哪种父亲都会生气吧。 既然如此,干脆选更浪漫的那个。 敖丙掏出李云祥那小屋的钥匙塞给喀莎,把女孩的疑惑与呼喊抛在了身后。他奔跑进无人的街巷,抬手捏了个法决。姝丽无双的女孩变化成了眉目锋利的德三公子,眉目锋利的德三公子变化成了踏绛而起的真龙。 乌云吞日,雷鸣急至,长空低垂目,云层翻涌如海浪翻卷,似有白龙摆尾游弋其中。 暴雨落了下来。 12 李云祥没听完虎子的话就跨上摩托冲了出去。 面具人慢悠悠地晃过来,瞧瞧自己被改到一半还散了一地零件的摩托,再瞧瞧涕泪灰土都糊在脸上的凡人小孩,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脑袋聊作安慰。 “没事喽。”面具人打了一个响指,又转过身双手揣兜溜达着走了,“天命有常,世事——无常。” 李云祥冲进旧塘街,恰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淋了个透。 他看见人们眼中的绝望很快被欣喜若狂取代。抱着水桶的奔跑的人群脚步慢下来,最后都愣在雨里,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不知道是谁先欢呼了一声,痛快地摔了装满海水的桶。程伯头上的帽子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嘴里反复念叨着是龙王显灵,抖着手去修被大火烧坏的供台。 他听见家人呼喊他的名字。金祥试图去搀扶受伤的老李,却被不服输的老顽固甩开了,喀莎冲他招手,脸颊上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淌。 他忽然回头。阿冰从李云祥身后的小巷里向他奔过来,浅金色长发不似平常梳得整齐,但她同旧塘街的每一个人一样喜悦,一双蓝眼睛亮得出奇,像只撒娇讨要夸奖的猫咪。 李云祥跳下摩托,张开手臂等待他的星星落进怀里。 但敖丙没能享受到属于他的胜利之吻。沉重的眩晕袭击了他,化龙透支了他的体力,钢铁龙筋承载不起一场布雨的神力,自复活以来敖丙便不再是三千年前东海年轻一代无出其右的三太子,他曾痛恨这副残躯,现在又庆幸拼一把还能做到如今的程度。 敖丙跌进李云祥的臂弯,一如他精心设计的两人的初遇。 李云祥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阿冰的名字,他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女孩面颊苍白得像一张纸,嵌在背后的钢铁极不正常地发着烫,李云祥慌张得很,哪怕理智劝解他大小姐身子骨弱,可能只是因为淋了雨发烧,但直觉却尖叫说在两人分开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也许阿冰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也许阿冰并不打算告诉他。 李云祥双手抖得几乎抱不起怀里的女孩。 “提醒一句,别送他去医院,会被逮走。”神出鬼没的面具人蹲在裸露的金属管道上,自顾自地拿面具扭了一对桃心眼,“棒打小鸳鸯喽~” 李云祥只顾闷头往前走。 “说真的——他不会有事的!”面具人在后面喊。 敖丙昏睡了整整一天,李云祥就守了他整整一天。年轻人笨拙地为发炎的后背涂上消炎镇痛的药膏,不厌其烦地更换用来冷敷的冷水瓶,轻柔地扶着人坐起,撬开唇齿一点点渡完一碗糖水。到最后李云祥发了急,已经开始骂自己昏头莫名其妙就信了面具人的话,但缩在床上的人终于费劲地睁开了眼睛。 之后大小姐又在床上养了几天,和之前一样拿下巴尖指使得李云祥团团转。 “李云祥,你真的不能把红莲卖给我吗?”敖丙躺在李云祥身边,伸手去卷他半长的发尾玩。 “真不行,那是我准备给媳妇的聘礼,”李云祥故意逗他,“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病恹恹的人忽然有了劲,一把拽住他头发发了怒,“你敢给别人!” “诶——疼!”他未来媳妇好像脾气一上来就脑子不好使,李云祥哭笑不得,只好安抚地哄人,“好好好,给你给你。” 得到满意答案的敖丙松开手,枕着他手臂安静地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