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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渐近,李莲花朦胧间看到有人递过来一碗水,于是他伸出戴着镣铐的手,叮叮铛铛地去接,可那碗却缩了回去,下一刻是无比熟悉的声音砸了过来。 "你口渴了想喝水,可以跪下来求我,师哥…总会让你喝上一口水的。" ——居然是单孤刀。 李莲花面无表情地将手指重新握回拳,而后又勾唇一笑:"这你已得了业火痋,不忙着大业,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呀?" 落入耳中的也果然还是那些话,又说他苦心经营十年,又对李相夷一番贬低羞辱。李莲花突然感到疲倦地很,不过还是耐下性子笑着听完,再回他一句:"这早知道你这么想赢的话,当年我偷懒一些让着你不就行了吗?也不至于让你这十年的光阴,就这么白白地——" "不是说快渴死了吗?"单孤刀突然打断了他,就像没听见这些讥讽的话,他将那碗"水"重新递了过来,盯着李莲花无悲无喜的双目,一字一句道:"此物名唤蟠桃醉,正好能解了你的渴,试试?" 李莲花耳尖都没动一下,并不很放在心上。他好歹也做了几年的天下第一,却从未听过这东西的名号,想来又是单孤刀从哪里弄来的、或是研制出的毒药罢。 他笑得更开怀,索性又伸出带着镣铐的手摸索着去接,这回叮当脆响终于撞在碗沿。 "就这么着急?"单孤刀看他的眼神意味深长,手腕一松,那碗东西就被李莲花夺了去,一饮而尽。 "唉…渴了这么久,是你你也急啊。"李莲花咂咂嘴,因着看不清东西,他将碗试探着放,最后规规矩矩搁在残旧的榻边,"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有种败犬惯会忍耐,渴了不喝水饿了不吃食,就等着反咬你一口…你说是吧,单门主?" 身中碧茶,寻常穿肠烂肚的毒药对他来说毫无用处,话说罢,李莲花手指轻轻捻动,好整以暇地等着那熟悉的、愤怒的气喘声传来,可半晌过去,耳中只落入一声嗤笑。 "十年过去了,师弟是越发的伶牙俐齿啊。" 单孤刀走近几步,近乎羞辱地用掌心轻拍两下他逐渐变得guntang的脸。 "不过我猜…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李莲花已充分意识到单孤刀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只因他身子发软,呼吸也急促起来,更诡异的是—— 李莲花面色僵硬,难堪地晃了晃身子,试图通过衣摆垂落遮住下半身。不动还好,这一动便激起了春潮,叫他浑身无力地向后瘫倒,用手臂支着才堪堪坐稳。 单孤刀给他喂了什么东西,又准备做什么,李莲花不愿也不敢去想。热意涨满全身,此刻却如潺潺春水,皆向胸前涌去,李莲花鼻翼颤动,随后羞耻感便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浓厚的乳汁香气,在狭小潮暗的囚室里弥漫开来,胸口那片衣料很快被浸透了,腰腹上也淌过细长的热流,李莲花头一回如此痛恨碧茶,痛恨它没将这五感尽数夺走。 … 十数年前,那还是在云隐山学艺的日子里,李相夷精力足,好奇心也重,有时会拉着师兄的手跃下山去。等到了镇上,将该采买的东西置办好后,兄弟俩便东走走西逛逛,有一回逛着逛着就来到一家书肆门前。 李相夷自是从没看过旁人口中的"闲书",那时一摞摞样式新奇的书卷映入眼帘,他心痒得很,和单孤刀商量着买一本来瞧瞧,上山之前烧掉便是,单孤刀瞟了一眼书皮,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却也并未阻拦。 他正兴奋着,见单孤刀不说话就当是应了,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其中一本翻开便看,可纸上内容越来越荒诞,越看越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再翻一页,便是惟妙惟肖的插画跃然纸上——画中一对男女正宽衣解带,男子伏在女子饱满的胸口上,用双唇含弄。 李相夷虽未经人事,脑子却活络,想起方才带字的那页就将人乳称作"蟠桃酒",图画相连,他稍一联想便大惊失色,慌乱之中不知将那yin书丢到何处,连师兄的手也顾不得拉了,跌跌撞撞要跑回云隐山,单孤刀早有预料,哭笑不得地去追他。 … 怪不得这药有个如此怪异的名字,原来他藏的是这个龌龊心思。 "…单孤刀。"少时种种回忆铺天盖地涌上心头,更衬得此情此景如此可悲可笑,李莲花无神的双目爬满血丝,整个身体都颤动起来,滔天的怒火与恨意全部被那该死的春药侵吞掩盖,再不能从这病躯中发散。 "——你是真的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