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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生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他手上帮老师登记着,心里始终想着谢云流。想他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联系自己。 他愿意回来了,愿意见自己,是不是—— 李忘生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期望太多,恐怕会成空欢喜。 他隔三岔五拿起手机查看,生怕错过任何信息,等到快十一点,依然什么消息也没有。 李忘生有些犹豫,他怕吵醒谢云流睡觉,不知该不该主动打给谢云流。如此惴惴不安着,一上午就过完。 “小李,先吃饭去吧。辛苦你下午继续来一趟。” 李忘生勉强笑笑:“没事,应该的老师。辛苦老师了才是。” 李忘生总算下定决心,拨回昨夜那个号码。 对面响起他最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昨夜还在他耳边温声细语地撒娇,现在就换上了一副再冷酷不过的模样:“什么事?” 至少没有掐掉。李忘生一瞬间有些紧张,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师兄,三年前老师和我……” “你要是再说那件事,我现在就挂电话。” 李忘生只好闭嘴,换了个话题:“那昨天……” 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昨夜的事,是谢云流愿意回来,甚至愿意和他复合,还是…… 仅仅是一晌贪欢。 两人关系的主动权向来掌握在谢云流手中。李忘生矜持地停下,等谢云流开口。 谢云流做贼心虚,李忘生怎么知道他昨天回来了?他这才想起疑惑,李忘生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谢云流退出通话界面,看到历史通话记录里,昨晚主动呼出了一个32秒的电话。 ……谢云流尴尬得头皮都要炸开,他想也知道自己喝醉酒又和李忘生说了蠢话。 无非是对前任深情表白我爱你之类的。 可能还痛哭流涕求复合了。 但李忘生三年前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两个人不可能了。 “……昨天的事你当没发生吧。” 李忘生其实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那你昨天为什么要来?” 这个问题谢云流三年前问过类似的,他不知为何二人如今的位置颠倒过来,冷笑一声:“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或许我来看看你如何丢人现眼的也未必。” 李忘生心蓦地一跳,眼前黑了一瞬。 谢云流一句话都不想再听他多说,生怕李忘生将他昨夜说的话复述一遍奚落他。他抢先截断话头:“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好,师兄再……” 见。 李忘生一句话没说完,对面只剩下电话挂断的嘟声。 李忘生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浑身一震。他有心理准备,刀子真的落到身上,仍然反应迟钝的牲畜般任人宰割。 刀刀见血,他却连如何嘶鸣哀嚎也忘记了。 他脑子好像又生锈的机器般,转不动了。他似乎有些低烧,睡眠不足和撕裂的伤口让他一直头脑昏昏沉沉、不太清醒,还不时传来轻微疼痛,好在今天要做的事也只是机械性的事务,不用太动脑子。 但他大脑这一刻实在是处理不过来了。 李忘生下午再回到办公室时,面色白得连辅导员都看出不对劲:“怎么了小李?没休息好吗?还是中暑了?” 李忘生摇摇头:“没事的老师。” 他急需重复性又足够忙碌的事务将自己的脑子填满。李忘生一直忙到辅导员六点下班,饭也没心情吃,径直回到了家里。他瘫在沙发上,脑子里的念头就漫无边际地冒出来。 原来谢云流把他昨夜定义为丢人现眼。 ——他把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