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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略一示意,慢条斯理儿说道:“这位头领,且听本人一言。如今国家有难,匪患横行,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正是你我有识有能之人入世为将,替国效命之时。何不抛开往日恩怨,以大局为重,共讨贼寇,共议国事?!以天下兴亡为一己之责任,才称得上威震三关,当世英豪的名号!” 镇三关一听马师长这一嘴文绉绉的话,登时就浑身痒痒。这人咋个说话这腔调,端得那酸不拉唧的架子,白呼这一堆假大空的废话,简直不像个当兵的!倒是很像当初见着小息栈,那娃子满口唧唧歪歪的臭德性! 镇三关眯起两眼,眼角布满迷人的纹路,笑道:“这位军爷,不是俺说,这事儿吧,你们那国也不是俺们的国,你们那天下也不是俺们的天下,老子的天下就在这河西走廊,祁连山脉!这谁兴谁亡,谁上台谁下台,能碍着俺们啥事?朝廷再怎么换天,俺镇三关也不换旗子!” “这位头领,可现如今红党势力横行,渗透乡里,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你既是国民政府治辖之内,马上马下纵横之人,怎的就不能为朝廷效力,为铲平红党建功,他日加官封爵,光耀门楣,才不枉英名!” “哎呦~~~!你们那朝廷和红党之间的恩怨,跟俺们压根儿就没啥关系!俺知道你们谁是谁非?是谁抢了谁家的羊,还是谁把谁家媳妇给睡了?再说,你们两拨人到底将来谁能打赢这江山,现下有没有个谱啊?!” 别说镇三关受不了马大师长七拽八拽的那一副腔调,现如今就连息栈听那些絮絮叨叨的话也有些听不顺耳。在土匪窝里混得时间久了,已然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rou,走马跃关,快意人生,谁还理会皇帝老子跟哪一路农民起义军正在抓狂掐架?! 大掌柜那几句有意揶揄马师长的话,说得息栈心有戚戚,嘴角抽动,十分地想笑,忍不住动情地用力看了男人一眼。 而镇三关的视线,此时也若有若无地飘向了身侧的少年,甚至朝他挤了挤眼,瞳中含着戏谑逗弄的笑容。 马俊芳被镇三关给噎得眼神黯淡下去,心下发觉,跟这帮无赖匪类实在是有理也说不通,白费口舌。 顺着镇三关的视线,马师长瞟了一眼一直垂首沉默,眉眼出神的少年。 这一瞟不要紧,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冰雕一般皎洁而冷淡的一张小脸,性情全部刻划在那一道纤细小巧的鼻梁和单薄如纸的小唇上。裘皮小帽不偏不倚地遮到了上眼睫,只在帽檐之下露出绢细的两枚单凤眼,目光不时漠然扫过众人,却只独独凝落在身前某大掌柜的肩头和耳后。 这少年身后,似乎是背了一把剑。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剑,且竟然也是用淡青色的绸布包裹…… 宴席将散,这一场兵匪之间的小酌密议,并没有能达成什么协定。 一片闹哄哄之中,陆大膘子就只揪着哈参谋问,究竟能拿到多少军饷粮饷和封赏,咱土匪可不是冤大头,不挣钱的买卖咱不干! 柴九爷就只盯着马氏兄弟问,想要用他芨芨台的人马和家当,先封官封地!口说无凭,拿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旅长委任状,签了字盖了戳,才能做数! 而镇三关此时心不在焉,目光游离于桌上的那一盘烤羊。他娘的,剿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