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低语 (第1/4页)
旧址 “齐先生,你能准确复述你听到的那些音符吗?” 我……望着隔离室窗口的研究员们,汗水压着发丝,流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回忆不出来。 那些被我捕捉的音符,像是图画一样嵌入我的大脑里,一块一块。可一旦当我想复刻它们时,那些图画式的声象就会像魔咒一样,洗刷我的记忆堡垒,一遍一遍。 头发,更白了。我从洗漱池的镜子里,看清这些轨迹一根根得伸长,落满了我的肩上,像北城的积雪。 我拿不到剪刀,去剪下这些碍事的异变。 那些监视者认为我会以此自裁。 我不会的,我选择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要死在战场上,而不是隔离室里。 “我申请再一次下前线,这一次我一定会深入其中,把情报带回来。” 我会带回来的,那不是神的启示,那是现实存在的辐射场,那是辐射带来的精神污染……我信奉的是马克思唯物主义,我会一直战斗,直到永远。 倾听 “实验体ISL-006,现在要进行体能训练,请配合。” “实验体ISL-006,现在要进行血样采集,请配合。” “实验体ISL-006,现在要进行EEG检测,请配合。” 作为实验体,它真的听到了常人听不到的东西。 “实验体的体能水平远远超过了人类时期的巅峰。血液中的辐射含量明显超标,却未给机体造成损伤,反而加速了体内循环代谢,使伤口的自愈力大大提升……” “这是实验体ISL-006的脑电图。在模拟辐射波中的语音频段时,它的脑电波主要为β波,有明显的反应倾向……我们初步认定,地下的辐射核心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异源生命体,拥有人类无法理解的沟通方式,实现与感染生物的意识交流。” “受它高度感染的人类,生殖系统明显崩坏,改造成储存转化辐射波的异能系统。而且,这些异种人要么完全丧失神智,演变为能度极高的类植物形衍生物;要么保存部分或全部神智,在它的言语蛊惑下,同化成它的同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除掉它之前,我们必须尽可能地利用那些,被污染的异种。” 听到那些人砌在墙后的闲言碎语,和他们试以机器模仿的胡言乱语。 ISL-006,是它的代称。原本的它应该有名字,它揣测是“齐先生”什么的。一名研究员不小心称说漏嘴的称呼。 那之后,它也再没见过那个家伙了。 是死是活?无所谓,名字对它不重要,它只要完成任务就足够。完成任务后,它就能见到想见到的——祂。 它从醒来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等待着此刻,负责人承诺过。只要它配合,就一定能再见到祂,心心念念的祂。 它无条件地相信这个人。尽管它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无意识地跟随发布的指令。在ISL-006的潜意识底层,堆砌的是无条件的忠诚。 你要把听到的所有讯息,全都传递回来。 在多方监管下,ISL-006被押送进入启程的潜艇。它不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任务。它也不知道,手上脚上这些禁锢的镣铐,无论什么原理、无论什么构造,都困不住这具非人的躯壳。 如同注定沉底的泰坦尼克号,潜艇在剧烈的辐射浪里几欲湮没。那些人类依靠武器装备负隅顽抗。穷途末路下,他们解开了限制ISL-006的神经锁。负责人抬枪顶住实验体的后脑,命令它全力施放红焰,务必拯救他们的生命。 即便它会耗干体能,枯竭至死,如一根残烛般燃烧殆尽,那也是它身为工具的宿命。 暴虐的宏波从6km级的深度下剧烈喷薄,整座海好像都在天崩地裂,海平面上顷刻涌起啸动的水龙。仿若雷霆之怒,红色预警蹿过沿海的数个岛域,在监测塔间此起彼伏地鸣起。临海的绿色长城迅速响应,紧张地矗立在应灾第一线。 未成形的气旋中心,空气凝滞、海水沉闷,不可视的辐射波与红焰无声较力。幸存的行动小组只能看见监测机器上飙升的温度和数字,却忐忑不安,鹌鹑似地团在一起。12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