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见(上) (第1/2页)
许祯双目无神地望着床架,刚才过于刺激体验让他半天缓不过神来。二十四年来身为深宅大院中的坤泽,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与伦比的感觉。他终于改变了对性爱的看法:不是性别不对等下的例行公事,而是一种对自我的取悦与欣赏,更是……对意识中远不可及人事物的新鲜的深层次交融。 浑身颤抖,内里痉挛。什么教条规矩统统抛之脑后,他现在只顾得上回味这种新奇又禁忌的体验,而且这次的对象是他可以接受的人。 他想过死,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弃学。对他来说,zuoai似乎是除了弃学之外最大逆不道紊乱纲常的事;再次是和自己的继女zuoai。 疯了,许毓如,你真是疯了。 在发情期受到激素影响的坤泽,心中也有压抑冲动的助推,否则怎能如此行云流水毫不犹疑地完成这一套流程呢。 饮食男女,君子乎? 他知道在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他也不在乎了。 他望着床架幽幽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随即将目光投向趴在一旁酣睡的周咸宁。 月光下,两人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银白,光滑柔软的曲线荡漾出刚才一段难舍难分的迷情。 坚硬的、强势的、占有的、不知疲倦的……确实,年轻的rou体更加能够让他缓解身体的异样与压抑,压缩了许久的欲望如高压锅里随着时间的变化早晚会沸腾爆发的水蒸气,顺着他的七窍争先恐后地满溢出来,渲染着他的欲求和执念。相较之于周荣发其早已所剩不多的生命力——年老的、沉重的、衰弱的、气力不支的,发育异样的膨胀衰败的海蛭,还耷拉着几根干枯虬曲的玉米须;周咸宁朝气蓬勃,鲜活轻盈,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不过,一眼能望到头的不仅是周荣发的寿数,还有自己的日头。 “姊姊……” 他垂眸看向怀中,她在梦呓。 说梦话的时候,她声音变得黏黏腻腻的,也许也有梦中对象是她姊姊的原因。 许祯轻笑着伸出手将她额头鼻尖的碎发撩到耳后,目光流于月色。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她睡着的时候,他仔细一端详她的模样,跟小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她跟她姊姊周咸清不同:周咸清是山水留白,撒着暖洋洋的朱墨粉彩,她却是西洋画中血rou交融的浓墨重彩,可从小就表情寡淡,像是什么东西都入不了眼,只有跟在她姊姊身边的时候显露出一些这个年纪小孩子该有的天真俏皮,给个面子偶尔会笑一笑。笑时眉眼缓和,色彩明媚,呈现和谐的弯曲;冰雪消融,锐利削减,露出冰下所极力掩饰的火热来。 他借着月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她的头发,动作十分轻微,微风拂过也不过如此。 傻姑娘,他见过她的。他早就见过她了。 与她初见,是在她十三岁那年。 他还记得,她是在腊月中旬从川北到重庆的中大坤泽分校找她姊姊。 他和周家大小姐周咸清幼时在同一私塾启幼蒙受教化,长大后,孟澈便撺掇着他一同去读西式学堂,于是他们又做了同窗,同修哲学。只不过一个研究方向是东方,一个是西方。周咸清很希冀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便也辅修了英文。周咸宁这个小妹来找她之前,周咸清正在课室同他讨论东西方形而上学横向比较的课题,不知怎么,他们突然聊到了性别上的问题,又从性别聊到了以后婚嫁的事情,也听见旁的坤泽在相互交谈。 “毓如,你家里说媒了吗?”一位男性坤泽上前来问,见许祯云淡风轻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