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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青年。祝珣仍穿着素衣,但眼角眉稍被贺徜的聒噪烦得直跳,反而不见了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阴霾。 童子领着他们进门,贺徜一见程溏便嚷道:“纪雪庵竟然不在,那你将老子骗来作甚!”程溏并不理他,只向祝珣招呼道:“祝谷主。”祝珣眉间神色略淡,“桑谷不复,莫再唤我谷主。”他大约心中对程溏有气,板着脸瞧他片刻,终是按捺不住道:“你心心念念为救沈营,怎么如今不陪在他身边?” 程溏闻言一愣,贺徜也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才道:“这些天我与祝兄弟切磋医术,十分的、呃、忘我,一时忘了提血寒蛊之事。祝兄弟你还不知道吧,韦行舟所说的剜心之术实乃骗局,沈营吃了他的心脏,立时便死了。” 祝珣大吃一惊,“沈营……他死了?”桥生在千言堂上只字未提血寒蛊和沈营,祝珣却当然知晓其中内幕。他只见韦行舟首级,料及心脏定已被沈营生食除蛊,哪里想得到韦行舟玉石俱焚的歹毒之计?他反问了一声,目光不由去瞧程溏。却见程溏恍若未闻,呆似木鸡的脸上骤然涌起一片狂喜,哈哈大笑:“是了是了,你不知道,他自然也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了!” 语罢拔腿跳起往屋外跑去,却被门槛狠狠绊了一跤。程溏捂住摔破的嘴角,高高弯起似痛似笑,回身向两人叫道:“你们等在合霞山,我这便将雪庵带来!”说完再不回头,发足向山下跑开。 贺徜莫明其妙道:“他疯了么?什么知道不知道,怎地语无伦次?”祝珣闭上双目,微微蹙眉,再睁开时终是一片云淡风轻,“他知道雪庵大哥在何处了。只有他,才能知道啊。”他轻轻舒出一口气,不知是为纪雪庵,为程溏,还是为了自己。 十天前,程溏和贺徜日行千里从湖城行往萱州朱离山,如今程溏孤身踏上返程。他不由挥起马鞭重重抽下,伏低身体抱住马脖子,轻声催促道:“好马儿,跑得快些,跑得再快些。”他从未这般急切地想要见到纪雪庵,离湖城越近一些,思念便越浓烈。他想他想得浑身发痛,几乎将他燃烧殆尽。只因如今他知道,他的雪庵也同样想见他。 他为何在千言堂关殿之前便不告而别,有什么事叫他如此急迫,一切答案尽在眼前。他见到桥生和韦行舟的脑袋,如祝珣一般猜测沈营已然脱险,那么程溏在哪里,他是不是以为他留在了湖城捕风楼别庄? 程溏无声地在风中咧开嘴,他们一个从湖城而来,一个往湖城而去,阴差阳错天南地北,他却读懂纪雪庵的心,恨不能插翅飞往他身畔。 雪庵,等我。 那天日落时分,天色昏暗,忽然下起一场雨。马蹄溅起春泥点点,惊飞林鸟无数,闯入城郊山野。暮色之中,山花重重,暗香氤氲,荒郊野岭路的尽头却出现一间破庙。仿佛命运的指引,程溏缓缓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踱至庙堂前。 天光只余几许,仍叫他看清沾满蛛网的佛像之前,有一个穿着白衣的人背对大门盘腿而坐。那人微微低头,仿佛最虔诚的信徒,险些叫程溏发笑。他抿起唇角,蹑手蹑脚走到那人背后,稍稍探出手,迟疑片刻竟又缩了回去。 雪庵,我来了。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一看我? 那人突然往后跌去,跌在程溏的怀中。怀里的身体那么冷,冻得程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