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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另有软筒装的绿芥末,怕是要心血来潮做个刺身拼盘。湛华见这驾势早软了腿,连滚带爬拥着钟二的腿哭嚎:“钟二爷,可怜我生不得生,死不得死,过去做得都是被逼无奈的糊涂事,您今日高抬贵手,我必将涌泉结草为报!” 钟二瞅着他暗自思量,求饶的话自然一句没进耳朵,心里思量是该从湛华脖子处放血还是切断大动脉,或者干脆连血一同咽下肚。他正想得欢乐,抬眼又见湛华衣领里露出一截白腻的脖子,大腿上还淌着血,点点腥红溅在雪白皮肤上,好像腊梅花儿映着刚下的白雪,不禁默念“罪过可惜”,大手抚着他湿润的面颊狎玩。湛华忙抬眼脉脉瞧他道:“钟二爷饶我吧,这世上的野鬼千千万,怎么就能轮得着我被吃?”长睫毛像一对黑蝴蝶停在脸庞上,眼睛忽然颤一下,一滴泪水悬在眼角上,映着灯光闪闪发亮。钟二心道“好个妖精”,还未等作声,门外忽然掠过一阵风,只听一个女人幽幽诉道:“好哥哥,你怎么不要我,跑了多少路才寻着你,快打开门迎了我进去。” 这声音凄楚婉转如歌如吟,他恍然记香裘还被遗在酒店里,人家现今找上门,只得把湛华的手扯开,迈到门口敞开门,却见外头漆黑一片影子也没一个,他缩了头再返回屋,转身正见香裘立在房中间,煞白的脸上唯见一张红唇,悲悲切切对他埋怨:“你刚说了喜欢我,怎么转眼就忘了?”钟二撇着嘴道:“我这里还有客,不然你就先回去……”迎面忽然掠起一阵阴风,香裘神色俱变,青面镣牙扑上来,转瞬攀到钟二肩膀上,咧开血盆大口欲要咬下去。湛华缩在角落里看得清楚,只见钟二扳住香裘双肩猛一掰扯,耳听“咔啦”一声脆响,女鬼还未明白过如何,已经被钟二从当中扯开,鬼心鬼肺顺着裂开的腔子滚落一地板,钟二抄了把椅子坐下去,捧着白花花一团大快朵颐。 第3章 叫香裘的女鬼原本跟湛华是一路货,幻化成人形想勾引钟二填肚子,不曾想自己成了对方盘中食。钟二啃得满头大汗,连皮带rou吞咽得啧啧有声,嘬着嘴把细筋碎骨头吐在脚下,湛华连忙撇过头,一来兔死狐悲不忍观看,再来又恐钟二要拿他作下一餐,大腿上被咬的印子还冒着血,他这会儿也顾不上疼,只听着磨牙吮髓便胆战心惊,斜眼又见淋漓血珠溅了满地,一捂嘴几乎要呕出来。钟二自顾自埋头大吃,待心满意足连打一串饱嗝,摇摇晃晃站起身,冲着湛华一呶嘴。湛华最善察言观色,看到满地凌乱狼籍,忙翘着手指头弯腰收拾,那些鬼心鬼胆鬼肠子鬼肺没一会儿便化成灰,敞开窗户被风卷出去。 此时天已大亮,钟二玩了大半夜,打着哈欠窝到床上睡回笼,湛华恭着腰陪小心:“二爷,我有事先回去。”钟二磨着牙不搭理,他试探着转身往门边走,忽听钟二在背后道:“日后你便随了我,就当养个猫作伴。若是敢逃跑,老子就把你两条腿掰下来下酒吃。”湛华哭丧着脸不敢再言语,钟二挣眼见他红唇失了颜色,大腿流着血,抖抖索索站不牢稳,难得发了善心安抚道:“你腿上疼不疼?疼也不打紧,到夜里晒晒月亮便好了。”湛华再要说话,却见他已打着呼噜盹起来。 这真真是世事无常,祸从天降,湛华欲哭无泪,眼见大门正在不远,可纵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逃。他这会儿也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