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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暖阳。 她正对天际。 一如当年无数个日与夜,她背着她夫君。背上人低头,眼底是看不腻的深情。 向更高远的天,向更辽阔的地。 她一路上飞,飞着飞着就笑了,嘴里下意识用力,咬紧红绳。 他未报的恩,她替他报;他未看的景,她替他看。待得日后黄泉再见,她要将这人世间的好风光,一一讲与他听。 千山,你再等等。 再等等,我就来陪你。 百魂教,客房。 顾清眠方要推门,便被子琀一拉,按在后头。 玉妖冷笑。 忽见门猛然洞开、直直逼近。四面墙壁突显,浓雾连退三步。转瞬,二人已入屋中。 幻术。 有人用幻术将门隐去,造了道假门作幻象。 纵子琀看出,他们却已在门内。 顾清眠笑了:“余晖尊者。” “哦?” 烛火骤起,隐隐绰绰。一小童埋头近前,奉上两盏茶。 子琀抱臂嗤笑,方想讥讽,不料顾清眠接过,直直饮下。 子琀:“……” “前辈不喝?”顾清眠笑道:“那晚辈笑纳了。” 言罢,他接过另一盏,仰头喝下。 恰在他喝下一刻,小童抬眼,狠狠扑上。他面目狰狞,眼如黑洞,五指尖锐如针。然而顾清眠纹丝不动。眼见小童的指马上要碰到双眼,却听“嘭”的一声,化作一缕黑烟。 顾清眠手里的茶盏应声而碎,化作飞沙,从指缝泄下。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来人轻笑,慢条斯理道,“贵客好胆气。” 屋还是那个屋,但地上已清理干净。桌椅齐整,暖被香茗。黄铜香炉里,檀香袅袅。 床榻上病怏怏倚着个人,盖着暖被,捧着杯热茶。 顾清眠一时不解:“什么?” 而后他恍然道:“啊,是幻术?贫道一时吓傻了,没反应得来。” 子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不比程舟,顾清眠可是正儿八经的丹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辟谷之后,怕是什么吃的都不愿碰。若不是看透幻术,他肯喝这两盏“茶”? 余晖尊者笑道:“贵客说笑了。” 他睁着眼,那双眼美则美矣,却不知是从谁的脸上抠下。空洞洞地睁着,宛若无底深渊。 顾清眠:“不敢。” 余晖尊者伸手:“好了、本座也不想耽搁贵客时间。” “东西交来吧。” 子琀侧首,看向顾清眠。然而丹修一怔:“尊者说甚?贫道不懂。” “不,你懂。”余晖笑了,柔声细语道:“不然你怎敢用丹蝶引路。” “还不是仗着,本座一路护着你们么?” 话落若惊涛,偏顾清眠这岸拍都拍不动。 他摸摸鼻子、讪笑道:“尊者多想了。贫道若真这样想,又怎会暴露丹蝶?” “直接请尊者出手不好么?” 这句出口,余晖居然也一时接不上。他眯起眼,盯着顾清眠方向:“那你怎知本座在此?” 顾清眠无辜道:“蒙的。” 屋内悄然。 顾清眠补充:“谁承想、尊者直接就应了呢?” 余晖盯住他良久,不怒反笑,抿一口热茶。 他的眼始终未离顾清眠,漆黑幽暗,似在探究话里真假。 魂雁丹躺在玉瓶里,玉瓶躺在子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