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心垂怜 (第2/2页)
就能住一晚上。 半块钱,沈家以前打赏端茶的小厮也不止这个数。 沈清也是家中突然遭变才知道,原来大米一斤只要三分,糖一斤只要五分。 以前家里开的新川百货,一根南洋来的香精蜡烛就要卖十五块八毛,meimei用的法国十五号香水,一瓶就要六十块。 她垂下眼睫,眼神略显黯淡。 这房间很小,除了一张铺着灰被单的床,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别无他物。 但她没资格挑别的。 不过可喜的是,这房间带了一扇小小的窗户,窗沿上还摆着一盆水仙,环境简陋,意境还算清雅。 沈清放下箱子,扶着腰慢慢坐到床上。床板轻微地晃了晃,发出微微的“嘎吱声”。 她缓缓躺下去,侧过身,扯来床头的薄毯,盖在身上。 纤细的手臂捂着肚子,指腹顺着凸起的弧度,一遍一遍地抚摸。 “乖宝宝,今天辛苦你了,睡一会吧。” 她低头跟自己的肚子说着话,神思越发疲惫,闭上眼,眼角沁出一点水意。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朝宗,你到底在哪里? * 此时此刻,回到市政官署的副官,正站在上司的案前,事无巨细地向他报告刚才发生的事。 “...夫人看起来很是可怜。” 他低声说。 坐在乌木椅子上的男人微闭着眼睛,右手松松搭在桌沿,指尖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听了副官的讲述,他脸上没什么波动,神情依然淡漠。 “可怜?”他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副官,唇角勾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你觉得她可怜?” 副官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不知怎么的,后背竟忽地一凛,喉头顿时发起紧来。 “不、不是,”他有些结巴,“我只是觉得...她一个人...” 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漂亮的女人,都是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 一朝滚落泥潭,娇嫩的容颜沾染上一点点灰尘,都会让人感到无比的怜惜。 男人,食色性也。他的副官自然不能免俗。 张恪盯着他看了一会,倏忽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林副官,你到我身边多久了?” 副官“啪”一声立正站好,抬起右手行了个军礼:“回部长,快十年了。” “十年了,”张恪看着他,唇角的笑渐渐消失,眼底冷光涌动,“你知道我的脾气,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明白吗?” 副官喉结不住滚动,咽了咽口水,掌心一片湿滑,“是,属下明白。” 张恪再次笑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不必紧张。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尽心做好,就不会有麻烦。” 交代给他的事,尽心做好。 林副官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副温婉的眉眼。 低垂的眉目间,似乎始终笼着层云雾似的轻愁,抬眼望过来时,眼底似有水光闪烁。 不能再想了。 他闭了闭眼,捏紧拳头,铿锵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