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娅篇-第十八章

    “……”

    “……”

    一股可怕的岑寂蔓延开来。

    莱伯尼兹的双眸和她对视着，震颤着，佐娅看到他眸中金色的眼轮越转越慢，越转越慢，闪烁了几下。

    天地间突然传来龙吟。

    远处雷鸣阵阵，大地一阵动荡。

    空气中的魔法因子一个接一个破裂开，发出雪崩前的声音，危险躁动着。

    佐娅佐娅迅速扭头四顾，莱伯尼兹却仿佛没听到动静，他抽出手慢慢站起来，手掌扶住一旁的立柱，呆站片刻走出去，又走回来，站在那盯着她看。

    披肩的长卷发有几缕落在他的额前，他发丝下的睫毛轻轻翕动，身躯僵直着，皮肤逐渐苍白。

    忽然，他的卷发烧了起来。

    漆黑的发丝边缘窜起火苗，银亮的胸甲结满霜锈，身后的焰火长枪坠落在地上，刃锋白纸般打起卷。

    炽热的绝望一浪又一浪，火烧着，发出雪的味道。

    他在褪色。

    他似乎既不肯屈服于欲望，也不想再对她行徒劳的圣罚，像个卡住的钟表，指针不断向前跃动，却只能留在原地。

    佐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直觉不妙，连忙挪动屁股后退到帐篷边缘，警惕地看着他。

    “发生了什么？”

    【梦要死去了。】

    佐娅：“……哈？”

    什么东西，只因为被人调戏了吗？他是二十岁又不是十二岁！

    佐娅难以置信：“他有这么脆弱吗?”

    【青年的将领是苍老的投影，衰老的精神海早已布满裂痕，而你敲打了他的玻璃樽。】

    佐娅目瞪狗呆：“可我之前看他没觉得像个精神病啊？好吧除了有点宗教保守倾向的那部分以外，除此之外，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正常老狗啊，所以之前的每天他都在强撑是吗？”

    【他要彻底碎开了。】

    佐娅：“那我怎么办。”

    【离开。】

    佐娅当即拒绝：“不行，我啥都没吃到呢。来这一趟死了两回，啥都没吃到还倒贴了之前攒的，现在离开我还不如被他困死在这里。”

    看着褪成灰白色的年轻军官，佐娅咬咬唇又问：“碎了他会怎么样？”

    【他的神志会走入眩惑的迷宫，乘上信仰的舟。】

    佐娅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那更不能走了，他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能就这么把他弄坏然后逃跑。”

    她的旅伴沉默片刻。

    【离开，或到更深处去。】

    佐娅笑了一下：“好狗狗。”

    甫一下定决心，她立刻大踏步走向莱伯尼兹，拍打着他的胸甲扬声大叫：“莱伯尼兹*亚厉克斯——！”

    “……”

    “莱伯尼兹——莱尼——莱尼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