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发

    终于挨到放学，因为值日，梁林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远远地便看到杨添悦和自己的女朋友站在校门口卿卿我我，时不时往教学楼瞟一眼。梁林无奈，绕路从学校侧门走了。在学校旁边的ATM机上为取一百还是两百纠结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取了一百块，再去菜市场挑挑拣拣买了菜。下午的菜市场菜并没那么新鲜，梁林选了很久，提着一大袋蔬菜回到家天都要擦黑了。

    他打开门，玄关处放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屋子开着灯，电视机也枯燥地播着广告，沙发上静静地躺着梁青樾的书包，人却不见了踪影。

    梁林提着菜放进了厨房，电饭煲在嗤嗤的冒着热气，米饭已经熟了。

    他把买菜剩下的钱放在茶几上，而后趿着拖鞋提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卧室。

    梁林一打开门，便看到梁青樾裹着个浴巾湿着头发在他的衣柜里翻来翻去。梁林止住了步子，眼睛盯着远处堪堪遮住屁股的双腿，梁林的心有些微颤，莫名地咽了咽口水，他止不住在心里猜梁青樾浴巾下的屁股有没有穿内裤。可还没等他进行探究，梁青樾便听到声响回过头

    “你回来了。”梁青樾脸上还湿着，可能刚洗了热水澡，脸蛋微微红着，湿哒哒的头发落在肩上，发尖的水珠顺着锁骨滑入乳间。梁林眼神不由躲闪了一下，梁青樾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装扮不太妥当，便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啊，突然进你的房间，因为爸好像又把我俩的内裤混在一起放了。”

    草，她果然没穿内裤。梁林在心里叫道。

    “那你好好找，我去帮你洗菜。”说完，梁林觉得自己是逃着出了房间。

    梁青樾炒了三个菜，一份小炒rou，一份苦瓜炒蛋，一碗鸡蛋汤。虽说俩人差不多已经有五天没有见面，但五日的疲惫使得这顿饭吃得很沉默，电视机里已经在放新闻联播了，却都无意去凑这份热闹。

    其实梁林和梁青樾之间的话并算太多，梁林六岁才被接回家里，那时梁青樾已经八岁了，两人都是以陌生人的姿态闯入彼此的生活中，在梁林看来那时的自己是她的仇人也说不定。梁林性子沉闷不爱说话，相比梁青樾却温柔开朗且善解人意。两人差别很大，大到梁青樾觉得梁林太沉闷，而梁林又认为她话很多。

    从梁林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程岚就叮嘱梁青樾要好好照顾弟弟，告诉她因为弟弟身体非常不好，还因为你是jiejie。

    梁青樾很听话。

    回想起来，梁林也知道梁青樾对照顾自己这个事情心里有过不愿意，但这么多年梁青樾还是把他照顾得很好，也还在坚守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这么大了还挑食，夏天吃点苦瓜好。”梁青樾敲着碗，皱着眉头望着桌面原封不动的苦瓜炒鸡蛋。

    “我看你也不是没吃？”梁青樾不爱吃苦瓜，却喜欢炒苦瓜给他吃，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笑着戳穿她一副大人的模样：“不然你怎么没发现这苦瓜都没放盐？”

    “梁林！”

    一筷子便到了梁林的头上。

    “姐！我错了！我吃还不行嘛！没放盐我也吃！”

    桌面的气氛也终于活络了起来，梁林也终于找到了与梁青樾相处的日常模式。

    吃完饭，梁青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林在厨房洗碗。梁青樾做饭，梁林洗碗这是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梁青樾看到了茶几上的几十块钱，朝着厨房里的梁林说道：“剩下的钱你自己拿着吧，反正银行卡里的钱都是奶奶打给你的。”

    此时梁林刚好洗好碗，脱下了围裙挂在墙上，出来便看到梁青樾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手里拿着自己买菜剩下的钱。

    梁林有些生气，大步踏了过去，夺回了梁青樾拿在手里的钱，然后掏出口袋里的银行卡和着钱胡乱地塞进了梁青樾放在沙发上的书包里。

    “什么你的我的，我把银行卡给你，钱你就拿着，银行卡也拿着。”梁林不喜欢梁青樾总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她在理所应当地在付出，在讨好任何人。

    梁青樾看着梁林已经黑了的脸，撇了撇嘴没再拒绝，毕竟家里确实需要花钱。梁林看梁青樾没有说话脸色才好看了些，于是便拿了衣服便去洗澡了。

    等梁林出来时，梁青樾躺在沙发上看着一部老电影——《美丽人生》，电影似乎已经到了尾声，她毛茸茸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沙发上，手里紧紧地抱着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