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老年痴呆只能用做春梦来弥补了 (第1/2页)
池中烟雾缭绕,窗外偶有鸟鸣。 陵光其人,生的一副好颜色,平日里却丁点都不平易近人,又冷又硬,像块石头又像把剑。他厌恶碰水,但真被月泉淮拖进浴池中后,又是端的一派怡然自得了。 “老夫记得,你有一头红发。”月泉淮搂着怀里半裸的男子,凑在他耳边惬意地说道。热气扑在耳廓里,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宗主平常高高束起的发髻此刻零落在肩头,湿漉漉地黏着。男子却是更加朗眉星目,好像自然最完美的造物。 “太过显眼。”鸟认真地清洗着自己,之前羽毛被劈砍的痕迹现在全数反映在他赤裸的身躯上,不是很深,却足够碍眼。雄鸟独特爱美的天性让他有些烦闷,但也没有特别担心,因他的身体缘故,这些伤痕第二天便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此地,只有你我二人…”月泉淮压低声音,话语低哑如泉水流进鸟的耳朵里,那几乎是明示了,带着宗主一贯的慢条斯理。鸟转过来,圆圆的眸子睁大了,像在问月泉淮“是这样吗”,鬓边的绒毛一翘一翘的,瞧得人心生怜爱。他的脸极白净,衬得他的红发愈发艳丽,不可方物。 那是一头在灯光下如绸缎般的红发,发尾平直柔顺,放在手心簌簌地自发往下滑。 不怎么喜欢人近身的老妖怪这下更是收紧了手臂,确信自己这几十年来的梦都是真的。月泉淮手掌向下,如愿以偿地摸到他的腿,危险地眯了眯眼。 “你真忘了啊...”陵光舒服地靠进去,没有笑也没有怒,小声嘀咕着,“负心汉。” 人间一夜白头有,瞬息之间把黑发变成红发的,这鸟倒是第一个。可惜月泉淮一直以来的梦中只有两人颠鸾倒凤的画面,其余有用的信息是一概未想起来。鸟说鲸鱼岛沉了,他信了半分,但还是不肯放弃。 “此间种种,也非老夫所愿。”他从那岛上离开之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遗了,忘掉这么一个人,难道还能怪到他头上? 陵光叹息一声,不再揪着这事不放,也是他不愿离去在先。 相识300多天,月泉淮来的时候有多突然,离去的时候就有多突然。 那个大雾的天令陵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惆怅。虽然有了夫夫之实,但毕竟还没熟到可以交心的地步,天道不允许他“成熟”,甚至不允许他感知到那艘船。 “真不是海市蜃楼?”陵光揪着自己的袖口,他看不到月泉淮所说的船,努力按捺下那种莫名的恐慌,又觉得心开始痛起来。独居这么多年,到入世的时候了吗?是的。可那也不是现在,他的“道”,还远在千里之外。 难道他和这个人缘尽于此。陵光下意识掐算,指甲陷进指腹里,原先红润的指尖泛白。别说百年,就算是十年以后,世事也不知会变化成何种模样。 他算不出来。 “不是。”月泉淮站在沙滩上终于开了尊口。这天和他们初见的那一天完全不一样,风静树止,迦楼罗也没有在空中盘旋。岛外似有迷阵,那大船绕着行了许久,月泉淮知它冥冥之中就是在等自己。 太阳一点都不亮,圆圆的像个蛋黄。压得人心沉闷。 陵光摆手,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