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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明净,急遽滋生、蔓延。妖娆扭动的火舌,陨玉般腾飞的尖锐废铁,还有咆哮袭来的一线暴风,瞬息间结为冰霜,永恒沉寂下来。 下而上,摄入视网膜的,先是伫立在冰面上,与淡雪无异的白皙玉足,右脚戴着凝结以冰霜的春日花环。接着是艳红色的锦衣华服,金丝修织的祥云纹路,薄纱外袍,宽衣广袖。最后是那人稚嫩昳丽的眉眼,美得不似凡人。 对方将楼千弦揣入怀中,浅淡的檀香味萦绕鼻尖,令人心安。他音调一如秋雨滴落那样清冽,“别怕,我在。” 楼千弦痛苦地蜷缩起来,哭了。 第2章 第二章 洛蓝俯身,一探少年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濡湿鬓角。少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不过就是一息尚存罢了。洛蓝蹙眉,收回手,闭目思忖片刻,便端起身侧的热茶,随意泼洒干净,迄至露出灰黄色的碗底。他扬了扬过长的衣袖,露出一截病态色的手臂,指尖划过掌心的纹路,割开皮rou,血珠子聚成一道细细的水线,滴入碗中。 紧了紧拳头,顿时血流如注,很快就贮存了小小的一碗。洛蓝抹掉血迹,伤口很快就愈合起来,消失不见踪影。他端起碗,挽起少年靠在自个儿肩头,冰冷的陶瓷压着少年因为高热而渲染了艳色的唇瓣,血液倾入,又尽数溢出,沿着下巴划过喉咙锁骨。 洛蓝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稍觉气馁,索性举碗仰头一饮,捏着少年的脸,倾身给他度了过去,非要他咽下去不可。 一声闷雷轰然响起,洛蓝拭去嘴角的血迹,突然觉得气血汹涌,五脏俱焚。喉咙一紧,他条件反射捂着脸,噗地喷出一手心黑血。天道是很小气的,容不得任何人的忤逆。 翌日,天色混沌。楼千弦猛然惊醒过来,顾盼四周。入目是一番破落的室内景象。斗室大小的房子,腐朽的门窗虚掩着,晚霞和千回百转的鸟啭钻入缝隙,漏了进来。他头颅胀痛,手肘子支起身,方发现身下垫着两个橘黄色的蒲团,身上却□□,唯覆着一袭暖和的袍衫。 举目望去,袍衫的主人,盘腿坐在不远处的石台,双眸紧闭,不知是梦是醒。他神色庄重,宛如怜悯众生的神佛,可这无疑是一名遭世人遗忘脑后的神祇。石台周遭布满了破裂的碗筷,里头装载的糕点瓜果俨然已经腐烂变质,密密麻麻的虫子从中穿梭逡巡,接受香火供奉的炉子覆转过来,四脚朝天。 石台上方悬挂的帷幔业已沦为蜘网的依附物,至高处的横梁亦然坍塌,被屋漏打湿,青苔斑驳,泛着幽深的绿光。 楼千弦敛目,怔怔地凝视腕子上的银镯,突然感到一阵如坠冰窟的窒息,下意识弓着身体抵御。他肩头微颤,重新缩回去,把那袭衣袍往上扯了些许,盖过脸面,徒留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外,拿脊背堵住洛蓝。半晌,沉眠的神佛悄然无声掀开眼帘,姿势不变,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他蓦然开口道,“若是觉得冷,就过来我这边罢。” 楼千弦打了个激灵,浑身绷得死紧,陷入了高度警惕的状态。不过这瑟缩的举动在对方眼中看来,就像一只落魄失措的动物崽子,甚至无法勾起对方哪怕丁点的玩味。洛蓝对他装死的反应不置可否,对话没了下文,仿佛刚才的话语不过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 如是一场单方面的对峙约莫僵持了一茶盏的工夫,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