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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种闻所未闻的新奇感还是在他心里占了上风。 以至于听盛骁说到关于自己的那段时,他居然保持着由内而外的安静,仿佛事不关己般听完了。 新奇一小会儿过后,沈俊彬摆正自己的位置, 冷静地找回了他的利害计较原则, 第一时间追问:“你就是因为这个说对不起?没别的了?” 盛骁说了那么久的话, 嗓子干哑得像徒步穿越了整片沙漠。茶几上就有水, 大壶的冷白开, 小杯的热饮外卖,他却如自我惩罚一般, 一个也没碰,道:“嗯。” 沈俊彬的目光一瞬间柔和了,甚至有松一口气之感。 他不无庆幸地出神了一瞬,想:只是这样啊,那还好。 还好是内部矛盾。 倘若矛盾点集中在外人身上,是盛骁和谁纠缠不清,那么他无法强制改变别人的想法,“如何使第三者放弃”将是一件无比艰巨的任务。这其中利益巨大,经过手的人都懂,想谈下来恐怕不比填海移山容易多少。 但倘若问题的中心是他自己——只要足够肯吃亏、肯忍气吞声,很容易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啊。 说服自己,似乎总比说服别人容易。 从懵懂知事时起他就看出来了,被娇宠的人才有资格闹别扭,被关爱的人有了快乐可呼朋引伴,被疼惜的人吃亏了撅一下嘴就有人替他据理力争……而对他来说,这些东西他看上去都有,但要仔细想想,其实都没有。 反正他不苛求待遇,有些事,自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一口气舒到底,沈俊彬心里又变得不是滋味,尴尬得不知该作何表情——他迷盛骁迷得死去活来,赐予盛骁生命的那二位却对他的存在弃如敝履……和他从前的预料差不多。 父母对一个人的意义如何不必多说,盛骁的父母立场鲜明,盛骁打算如何选择?他们将何去何从? 沈俊彬的头忽然开始疼,分不清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相比之下,他受的外伤可以忽略不计也可以不追究,但为什么要让他受伤之后苦上加苦,再遭这种折磨? 为什么要一直说对不起。 沈俊彬:“那……” 是被害人吧。 沈俊彬想,他应该是被害人吧?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自己才是走投无路的那一个。 面对这种非生即死的高风险选择,是个人就会本能地想躲开。可事已至此,盛骁已跟他摊牌,他单方面的逃避意义不太大。 前面是悬崖,是急流,是天堂,还是康庄大道,不全凭盛骁的一句话吗? 沈俊彬不得不正式面对,其实已先在心底做好了割地求和的准备。 他故作镇定地问盛骁,道:“这样。那你想怎么办呢?” 盛骁:“我?” 盛骁一路没睡,他设想过数次,可每次都没想得太深,总是刚一想到要跟沈俊彬坦白,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沈俊彬偶尔脾气火爆,听完要是动起手来,是抄家伙也好,是痛骂也好,他非但不还手,还端茶递水,让他打个痛快,但就怕沈俊彬冰冷绝情,不屑理他,甚至一脚踢过来,叫他滚蛋。 这里是他租来的公寓不假,可早就烙上了两个人的印记。它见证了他们两个从打成一团到滚成一团的几个月,和谁签来的无关。谁若负了这一段情,谁就该滚蛋。 滚到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