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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心头燎人的郁火, 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任远冷笑一声, 转身进了卧室,从床头柜的台灯、充电器和茶杯、面霜之间捏住一小瓶东西拎了出来。为防错杀, 他先拿在手里看了看,继而扔到床上:“别告诉我,你就为了这个呆在历城。” 对于一个年轻力壮的成年男人来说,把“没有固定女朋友”和“禁欲独居”画上等号显然是幼稚而草率的。这东西大大咧咧地放在盛骁床头,任远进门时一眼就看见了。他没有大惊小怪地当场指出,是因为这房子看起来确实不适合也不像有第二个人长时间居住。 一开始他当然没有笃定地往男人身上想别管懂不懂事,只要在床上遭遇了盛骁,百分百用不上这种东西。除非,盛骁有一点儿特殊的爱好。 他猜想,那是一个或者不止一个盛骁的倾慕者,且倾慕到了一定程度,不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颇为乐意配合,否则这瓶子不会用得几乎捏变了形。 任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为自己不经意间撞破了别人的小爱好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角,直到那个人进门。 那人礼貌地试探,说话看似客气,实则一进门就自顾自地换了拖鞋,底气十足,和盛骁对话更是没有一丝拘谨,两人一唱一和像是在熟练地对戏。 他随便开了个玩笑,果不其然,未出两句话,那人的表情就摆错了一张脸谱,证实了他的猜想。 “不是。”盛骁懊恼地捡起润滑剂丢进抽屉里。 他特地把这东西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以便随时征用。正因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所以收拾房间时根本想不起要把它藏起来,也看不出它摆在这儿有什么突兀之处,真不知道放在台灯后面任远是怎么看见的。 “是不是,都不要紧。我说了,你还年轻。”任远的态度堪称和颜悦色,“你可以玩儿,图个新鲜图个乐儿是人之常情,但你得分清玩儿的分寸。总有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所做作为甚至现在的想法是多么荒唐。你为这个人做得越多,将来就越觉得自己可笑。” 盛骁烦躁不已:“你别管我。” 一边是任远义正辞严地喋喋不休,一边是沈俊彬不见踪影,盛骁接连推开卫生间和厨房的门皆一无所获,他心凉了半截,连外套都没穿就出了门。 等待手机接通的几秒钟格外漫长,他走到电梯间才终于传来音乐。于此同时,前方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他心急火燎得不能再多等一步,往前一探腰,刚看到个衣角,就知道是谁了。 心里“总算找到了”几个字都没来得及念完,一股火气便势不可挡地冲上他心头。 盛骁朝那处语气强硬地质问:“你去哪?” “我……”沈俊彬面无表情,开口时下唇不甚明显地抖了一下,最终还是绷住了,“不去哪儿。” 盛骁气急败坏地较了真:“‘不去哪’是要去哪儿?” 他此刻需要沈俊彬立刻、马上看着他的眼睛,将不告而别走出家门的心路历程明明白白事无巨细地交代一遍,把刚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说得一清二楚,让他知道不是任远说的那么回事。 “你走怎么不说一声?”他问,“打个招呼很难吗?” 任远走了出来。 他穿上了风衣,提着他的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