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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昏睡过去。 关世玲第四次醒来,手脚冰冷,虚汗打湿了她全身。好饿啊!一种濒死的饥饿感席卷全身。正这时,鼻翼微动,她嗅到了一股与之前不同的香气——淡淡的关于食物的热腾腾的香气。 她立即张开眼睛去找,只见离她不到十步之遥的一张四人座大理石餐桌上,满满当当地挤满了食物。离她最近的是蜜汁烧鸡、炖猪蹄、战斧牛排、炸酱面、奶油草莓塔和一大杯手捣柠檬茶。 而且所盛食物的器皿,无一例外都是高度透明的玻璃材质。因此,食物的形状、色彩,甚至那刚出炉才有的雾气,便全都映了出来,酱汁的黑厚,芝士的浅黄,奶油的白和草莓的红,以及那清爽解渴的柠檬绿,每一点每一滴都成了勾人的刀子。 关世玲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舔了舔干渴裂开的嘴唇。 那股萦绕在鼻间的香味并未消散,并且越发浓郁了。过往吃过的食物滋味在她胃里反刍。 mama的流汤rou包,刚一出锅热气腾腾的喊着烫烫烫也得马上吃上两大个才能解解馋虫;爸爸擀的韭菜猪rou饺子同样也得第一时间赶着趟呼开热气就来一口,用小葱蒜苗姜水拌过的新鲜猪rou裹着韭菜特有的香气闻着就让人忘乎所以,她常常没等咽下迫不及待就得来上第二口。这些都是平时吃不上的‘杂嘴’,偶尔父母得空才舍得下功夫。 现如今,她胃里面并没有包子也没有饺子,只有翻涌的胃酸,腐蚀着她抵抗的意志,逼迫着她向求生的本能屈服。而近在眼前的这些食物,她大多都没有吃过。一只鸡家里得分四餐吃;猪蹄也只买蹄尖的部位来熬汤用;战斧牛排、炸酱面、奶油草莓塔和柠檬茶,更只是在网络上见人吃过,每每同学间聚餐,她都得把钱先紧着生活费用,借口找多了,旁人便知晓她的的情况,索性不会再叫她了。 原本她对这些都不会产生欲望的。 关世玲咂了咂嘴巴。她浑身发软地躺在一张新铺的白色小床上,印着雏菊小黄花的被子有刚晒完太阳的味道。她努力地渴求着转移自己的视线,可耳廓往里的深处,清晰响起了稀薄的口水艰难而迅速地往咽喉处吞咽的巨大回音。她想起了12岁那年在外公家偷吃的莲藕片,还没完全煮熟的粉藕连着细长的丝guntang着被舌头卷下囫囵地一口团进了肚子里,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舔出一点rou味来。而灶上的汤水正咕噜咕噜翻滚着,沸腾的水汽击打着白铝做的锅盖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来。现在她早都忘记那晚她喝了多少碗莲藕煲猪蹄,却仍清晰记得那日无人处她狼狈地吃下那片偷来的粉藕,内心涌起的自卑和耻辱。 “我快要死了。我原本就是一个卑劣的人。” 关世玲撑着手头晕目眩的从床上爬起来。 依旧赤裸的身体这回没有给她带来羞耻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了那些原始的人类,原来在饥饿的生存问题上,道德感会被抛之脑后;也或许,是那一女三男行,到底打开了她的另一面世界观,总之,这回她并没有裹紧被子,甚至,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抓紧什么。 眼前的画面从密不透风的‘面包房’转换成了一个十分宽敞的阳光玻璃房,玻璃房外围着种了一圈颇具热带雨林景观的植物,有几只色彩鲜艳的鹦鹉鸟挂在树上唧唧叫着,阳光从巨大芭蕉叶片上打下来,在水雾喷射装置上方形成了一道小小的彩虹。身处在玻璃房内,关世玲觉得清爽透凉得有些过分了。 房间里的布置如同日常的起居房,除了不设厨房外,电视、唱机、跑步机等日常设备皆俱全。背对着床的位置是一扇虚掩着的玻璃门,床角的位置则安置了一个能容两人共浴的白瓷浴缸。一个诡异安静却又毫无隐私可言的密闭空间。自关世玲醒来,她并未看到有人经过。心底有个声音在颤颤发抖,对着她说到: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