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残缺神明(有H) (第5/5页)
,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没着急起身,依旧半蹲着,邀功似的说道:“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掌控帕拉迪岛。啊,之后不仅会是帕拉迪岛……”他在等神明伸出手,拉起他,与自己并肩。 “抱歉……弗洛克……”艾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请你……不要阻止阿尔敏他们……”他最后的尾音哽咽,飘散在无风的道路里。 果不其然。他并非不失望,他想,至少见到了他。 弗洛克慢吞吞地站起来,看见艾伦怯懦地哭泣就跟看见利威尔和艾伦zuoai一样让他感到恶心,当然恶心换成心痛或许等式也成立。仔细想想,艾伦除了那次被自己cao哭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虽然他难过时眼睛里乌云密布地要落雨,可好歹没真正让雨下下来。 但艾伦到底出人意料,眼眶里含着要落不落的泪珠,悲天悯人地对他说:“弗洛克,别去。” 他忍不住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以为你是谁?”他咄咄逼人地诘问。 话一跃出嘴他就开始后悔。因为艾伦盈在眼眶里的那滴泪珠蓦地滑落。弗洛克宁愿不同艾伦见面。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吗?一个灭世的恶魔在为什么流泪——他的那滴泪里倒映出来的不是遮天蔽日的血色、一望无尽的骸骨,而是困于囚笼的飞鸟在低低哀鸣——弗洛克一点也不想知晓艾伦?耶格尔的罪恶感,一点也不。 他垂落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能抬起手为他擦去。 他们不欢而散。弗洛克只一眨眼,道路里的世界坍缩扭曲,他回到了现实中。 他怅然若失。 弗洛克咽下嗓子眼里的血腥,腥咸的海水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捂着泡得发白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向仓库,所过之地留下混杂着淡淡血色的水渍。 他动了动在海水里泡得僵硬的手指,手握住的冰冷枪械给他以慰藉。 那帮蠢蛋。他暗自嘲笑,想坐着飞艇去斯拉托亚吗?他仅怀着一腔自以为是的热血,用最为普通的意志跟着游船。谁也不能阻止地鸣。 他用尽全力抬起手。那个马莱叛徒发现了自己。太慢了。 在被人发现前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首先打穿燃油箱,再把枪口对准人群。不用瞄准。反正枪匣里也没剩几颗子弹,全喂给他们。枪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的眼前突然绽开一片血雾。 等到回过神才发现是三笠的钩索刺穿了自己的喉管。 钩索吊住他,切割开皮rou、动脉,他无力地垂下手,枪械滑落在地。 弗洛克感觉脖子一凉,有一股暖流顺着刺口往外涌;嗓子里有腥甜气往上冲,堵住了气管。他张了张嘴,像是又被淹在水里,呼吸不上来;发出的声音嘶哑如漏风的手风琴,呼哧呼哧不知所云。天旋地转,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头部的钝痛迟延地传递给大脑。 脑海里一片漆黑,弗洛克拼命睁眼想看清——他人生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最后停在了艾伦流下的那滴泪上。残酷又慈悲的泪水。 那个时候,你是想阻止我赴死么?弗洛克空落地想,意识聚拢又打散。 耳鸣,嗡嗡作响。有熟悉的声音隆隆回荡,他竭力从模糊的眼前辨认出人——韩吉、让…… 他们还是要去阻止地鸣。和他坚持要阻止救世一样。 “不要……不要去……”他气若游丝。 弗洛克死死地盯住天花板的一处。眼皮沉重,催人欲睡。 “我们的恶魔……唯一的希望……” 琥珀色的眼睛在最后一刻疲倦地微缩,黑色的瞳仁或许倒映着他最后看到的事物,或许只是虚空。 让和韩吉呆愣地看着弗洛克,他的眼眶里尚湿润,分不清是真情的泪水还是冰凉的海水。 弗洛克?福斯特死了。 一个并非英雄的小人物的死亡在这场毁灭与新生的故事里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哀悼与敬意。如果按照艾伦?耶格尔所看到的记忆来论,他顶多只能是阻碍救世小队的小小反派——未来说不定还会被唾骂。 还有谁会为他的死哭泣呢?大概是他的那些志同道合的部下吧。 世界的另一角,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一个囚笼中的灵魂默默垂泪。